“那年正巧是八月初十,眼看快十五了,漳河里的船过节也要休息的,初十算是节前最后一回开船,两岸的商户谁都赶着把手里的货发出去,好过个消停节,所以那天的船格外忙活,船上人也格外的多。”
“当时我和我家男人就专门在渡口上天天推着车卖炒货,都不用费劲就能赚到钱,那天最后一班船从对面驶回来就停工休息的,船上有五十六个人,其中就有之城的爷爷奶奶,当时他们是往对岸送脂粉的,”说到这里常嬷嬷笑道,“那时候你爹还没有来咱们邺城呢,张家的脂粉算是当时的邺城数一数二的头等好。”
“我知道,”腊月一笑,“嬷嬷不必忌讳这个,的确是我爹来了后抢了张家的脂粉生意。”
“嗯,你说那漳河也就十几丈宽,平平静静的河面等船到了河中间的时候,突然冷不防就起了个冲天巨浪,把个三丈多长的大船整个立了起来扣了下去,一船人都被扣到了水下,怪的是那浪头一点也没有歇的意思,一个接一个的,也不见风就是接连起浪,弄的两岸的人会水的都不敢下去救人,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人……当然就没有幸免的了。”
腊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对着房内的观音合掌顶礼,“这可真的是天灾了,想必是合该有这么一场灾难,只是却可怜了那五十六条人命了,大过节的生生把个团圆节弄成了丧亲节。”
两人正说呢,就有寺内小沙弥过来请吃晚饭,常嬷嬷连忙点起灯笼撑起伞和腊月一起去了。
金指安排的这顿素斋简单却很好吃。腊月瞧着饭桌上的吕立新,心里又想起来常嬷嬷说的像之城爷爷的事来,心想回去邺城后倒要好好弄明白这件事了,于是便热情的和吕公子说着话,暗自却在思忖该怎么找个借口和常嬷嬷一起去他们家一回,让嬷嬷辨认下吕家老夫人是不是当初她所救的那位女子。
她如今对家里婆婆的事越发好奇的不行,婆婆对她娘家的事也是极为忌讳,就连之城都不敢问一句,这真是个大大的疑点,也难怪年轻时候被人疑心是妖怪变的了。
金指从来话少,吕公子到了寺里似乎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一顿饭只有腊月心里存着亲近之意,不停的和吕公子聊这个那个的,又是请教瓷器的辨别,又是称赞他们家发明的“化妆土”这门烧瓷方法简直是天大的贡献。
直把个吕立新夸的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到最后腊月都感觉到吕公子和金指一起奇怪的看着自己,那眼神要多不对劲有多不对劲,这才讪讪的不作声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饭后腊月便匆匆告辞了,回去和常嬷嬷又说了几句话,就困的打起了呵欠,她笑道,“人常说闷上心来瞌睡多,还真是。往常也是这么忙碌一天,甚至比这还要忙,可一点也没觉得困,今天听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新闻故事,这心里就有些消化不来,困乏的不行。”
常嬷嬷为她铺好床铺,便告辞回自己房里去歇了。
谁知腊月晚饭心不在焉,自己面前最近的就是一盘木耳和菠菜,她只顾着找吕公子说话没注意,净挑着自己面前的吃,吃的多了半夜就闹起肚子来,于是便起夜到以前曾听金指和蓝梦私会的那处茅厕去解决。
不想这次竟然又被她发现了件了不得的事,弄得腊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和这凤凰寺的茅厕命里相克,不然怎么每次上个茅厕都要撞到了不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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