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心内感激,想到方才石云清的放肆,眼里一热又掉起泪来。
张老太太恨的牙痒痒,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栽害到腊月就算了,还折进去了女儿,真是气死人了。
可是心里再气,她也不敢表露出半分来,满口答应着,这才带着腊月和晚晴赶紧趁天黑乘马车回去了。
回到家必然又是一场暴风雨,腊月心内沉重的跟着上了车,等着婆婆的发作。
可她没想到的是,婆婆竟然没有说一句难听话,只是回到家后说了句,“这两天就赶紧找媒人去问着上次的吕家,晚晴的事不能再挑拣了。”
腊月低低嗯了一声。
良久后,婆婆才又道,“你说是等晚晴的亲事定下来了再堕胎,还是先流了那孽种再去议亲?”
看得出她现在是真的拿不定主意,整个人疲态尽显,连那股凶狠的模样都软和了不少。
“儿媳不知。”腊月也很累,她只想睡觉,她今天经历的也不少。
这一顿宴赴的,怎么比打仗还累。
“要是先堕了孩子,月子里又怕石家那头不保险再传出什么去,晚晴就彻底毁了。”婆婆不满的看了腊月一眼,却也没有发作,用商量的语气道,“反正才三个来月,也还不显怀,不行就先议亲,然后再找个借口说晚晴病了养身体,熬过一个月去,你说呢?”
腊月恹恹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婆婆看不得她这副要死不活事不干己的样子,心里一肚子火却也不敢发作,心烦的摆摆手道,“罢了,你赶紧回房去休息吧,这事明天再说。”
回到院子里,常嬷嬷正在收拾床铺,见腊月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不由好奇问道,“少夫人怎么看着好累的样子?本是出去玩的,怎么还更累了?腿怎么样?赶快来先把药换了。”
腊月点点头,长吁一口气瘫倒在床上,由着常嬷嬷伺候着换药,把今天在石府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只把常嬷嬷听的张着嘴一愣一愣的,连说怎么比戏本子还精彩,这马家小姐和咱们小姐还真是蛇鼠一窝。
腊月苦笑,“嬷嬷,我觉得好累,不知怎么的,看到他们两个人罪有应得的样子,我自己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幸灾乐祸,没有觉得有多高兴,反倒累的心力交瘁的。”
常嬷嬷叹着气解劝她,“少夫人您是素来厌烦这些个家宅内院的争斗腌臜事,故而看的心烦,如今只盼着少爷回来前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能好好商议着和离……”
常嬷嬷说着说着也不听腊月回应。回头一看,少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
难为她了,虽说是少夫人,可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天天过的日子前狼后虎四处陷阱的一步不能掉以轻心。常嬷嬷叹口气吹熄灯,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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