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清用脚蹬开房门并未放低声音,常嬷嬷被惊醒,揉着眼睛看到淡淡的月光里,少夫人正被石公子抱着从外面进来,嘴瞬时长的有鸡蛋大,“你们……你们……”
腊月连忙解释,“我们方才遇到的,石公子送我回来。”
石云清低声道,“点灯。”
常嬷嬷这才手忙脚乱的点起蜡烛,看着石公子把少夫人放在床上,又伸手去解她膝盖纱布。
腊月羞的伸手去拦,石云清淡淡一笑,挑眉道,“邢夫人这几日病着,这膝盖可一直是我为你换药的,不信你问常嬷嬷。”
这……腊月一窘。忙乱的谢过,却没好意思再拦。
纱布上渗出了点点血迹,石云清一层层剥开纱布,常嬷嬷在旁边伺候着取来药膏,看着忍不住埋怨,“少夫人您说您这腿是不想要了吗?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就往外跑?”
“我就是醒了上个茅厕,见嬷嬷睡得熟没肯打扰,不必惊慌。”
石云清抓着棉布将那些血迹拭去,柔声道,“你腿上的腐肉割去好多,最深的地方可露筋骨,金指大师为你行手术的时候,说是不好好养着,轻举妄动将来就变成瘸子了。”他说着将药膏轻轻为腊月涂抹上,又取来新棉纱为她缠敷上,口气温柔,却都是责备之意的,“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也为我们想想,三个日夜你烧的昏迷不醒,为了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我和金指还有小云几人都累的半死,常嬷嬷在佛前跪着为你念经祈福,小云从不信鬼神的人,都为你认真仔细的抄了三卷经书。”
腊月面露愧色,听他提起自己发烧迷糊,突然想到了梦中经历,再看石云清时神色便有些微妙。
这么个温柔儒雅智慧出众的男人当真会喜欢上张晚晴吗?
想到婆婆说的那些让女儿怎么怎么拿住男人的心的话,她突然有点不确定起来。
“怎么?”石云清见她不吱声,说道,“理亏了?知道错了?你这腿想保住,以后半个月都不能下地活动,可听明白了?”
他这话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溺爱和轻哄之意,只因这几日腊月发烧时总抓着他的手不放,石云清便温言细哄,慢慢的已经习以为常,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腊月却不知这些,听的红了脸垂头不敢接话,心想石公子怎么突然的就说话这么个不见外来。
常嬷嬷看看窗户发明,眼看寅时末了,于是出门伺候着做早饭去了。
腊月低了一回头,看石云清将自己双膝包扎好后为她放下裤腿,再盖上被子,伺候的无微不至的,心里有些吃不准他这是性格天生如此细心体贴,还是对自己是不是有些别的念头。
戴雪那边她是不得已,那人就是个强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自己为了保住性命,每次才不得不与他周旋。
可是石云清谦谦君子,若是……
呸!她脸突然一红,心里啐自己一口。
想什么呢?自己一个嫁人的妇人,也自恋的过头了些,以为自己是嫦娥西施呢,真真好笑。
“石公子,”她笑着问道,“您见过我家小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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