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杂音忽然划过苏音耳边,如群蜂乱舞,聒噪扰人。
她皱起眉,眼睛张开了一条细缝。
青铜罗盘正悬停在她鼻子前方一尺处,盘盖半启,犹自“嗡嗡嗡”地震个没完,看上去似乎非常高兴,如果这是个人,那他现在就是在手舞足蹈。
苏音嘴角抽了抽,伸手按住了它:“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罗盘抖了几抖,“嘎”一声盘盖大开,悬空放倒躺平,扭来扭去。
苏音冷着脸伸出一根手指,“啪”地便将它的盖子给摁了回去:“薅羊毛就薅羊毛,拜托你把衣服穿穿好。”
一个罗盘搞得四门大开地,像什么样子?而且也没什么看头嘛,又没有人鱼线,又没有十八块腹肌,差评。
将罗盘往旁边拨拉拨拉,苏音一脸地没好气:“以后离我远点儿,动静也别搞这么大,打扰我修炼对你有好处?”
这货一激动就“嗡嗡”乱响,一开始苏音总把它跟飞信震动给弄混,搞错了几次,索性不理。
结果,上回导助约她在大堂见面就是发的飞信,苏音却误以为又是这货搞出的噪音,都没去看手机,临到最后才发现,险些便误了大事。
自那之后,苏音便将飞信调成了语音提示,就是老年人最常用的那种“您、有、一、条、飞、信”,那电子合成音一响,老年感蹭蹭往外冒。
听了苏音的话,罗盘圆地打了个转,传递来的意念有点委屈。
苏音拿眼角刮它。
戏太差!
还不及人家朱朱一半儿演得好呢,而且,朱朱多萌啊,论颜值也甩了这货几条街。
“别以为我是小白就不懂我这修炼对你有啥作用,打量谁是傻子呢。”苏音白了罗盘一眼,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宫斗腔。
她也是最近才搞明白,她识海中的琴声与星雾,对这些精、怪、妖之类的,似乎很有好处。
便如松鼠大叔,他第一次现身便是在苏音奏响识海木琴之时,以大叔那个胆小谨慎的性子,若无绝大的好处,他是不可能跑到片场去的。
而眼前这只,想必亦如是。
这几天来,每逢苏音以神识扣击弦丝、虚抚木琴,这家伙就会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随着琴声摇头晃脑地,样子非常陶醉,还不停地发出噪音,一看就知道是得着了好处,不然何以如此高兴?
苏音淡然转眸,状似不经意地向罗盘某处投去了一缕眼风。
罗盘立时有意无意往地往左侧了侧,好像是要遮掩什么。
“嘁,当本宫没长眼睛么?”苏音唇角一勾,拿手指戳了它几下,硬生生将它戳得正了过来,再以指尖在盘面靠下的位置轻轻一点:
“这个花纹……嗯,我看着像是篆字,是才你弄出来的吧?”
那里原先不过是一块锈迹,与罗盘上的其他锈迹别无二致,现在它却发生了变化,从毫无规则的斑块,变成了一枚篆字。
不过只有上半部分。
苏音对古代文字其实并无研究,之所以能够确定这是篆字,还是求问了万能的度婶儿。
她发现,青铜罗盘每每薅完她的羊毛,便会进入一种类似于入定的状态,于是趁机会偷拍了几张字符照片,在网上比对了很久,才终于确定那个锈迹转化而成的是一个篆体的“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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