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邵谦黯然道:“如今边镇将士文恬武嬉,各镇总兵盘剥无度,士卒就是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怎么可能会练习鸳鸯阵,李兴之,你可否抽调数十名士卒和张某麾下将士做过一场,张某实是想看看戚家军的战法到底如何?”
李兴之亦想看看自己这一阶段的训练成果,遂颔首应道:“好,既是张大哥所请,李某如何不肯?如此张大哥可自行挑选士卒,校场边就有木制的武器,咱们将木枪,木刀蘸上石灰,中石灰者可视为阵亡,张兄弟你看怎么样?”
对于李兴之称自己为大哥,张邵谦这会已经发觉了,但是他却是依旧装做没听见,自己已经被逼上梁山了,不投李兴之还能投哪里?只不过他仍对刘李庄的事耿耿于怀,下蒙汗药将自己和手下的官兵麻翻,如此下作的手段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之所以他提议和李兴之做过一场,也是想要给自己出出气,挽回点面子,戚家军虽然利害,但是李兴之才成军多长时间,自己手下的官军有三成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输,再者他也是真的想看看传说中那支无敌的铁军到底是如何接阵的。
很快,在张邵谦的喝令下三十余名久经沙场的官军跟着总旗李明达走出了军阵。
李兴之也不想输,他也想着以鸳鸯兵震慑一下张邵谦手下的官军,虽然这些官军久经沙场,但是这是比武,中了石灰就得退出战阵,李家山的士卒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在相互配合上也未必会输给他们。
于是在张邵谦选人的同时,李兴之就是命王忠在钢锋营选了平时训练最好的三什士卒也走出了军阵。
面对刚刚成军的李家山义军,李明达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一点不屑,他摆出了主动进攻的锋矢阵,并且以自己为箭头挥着木刀呼喝着冲向了摆成大三才阵的三什鸳鸯兵。
“举盾,狼筅手掩护!长枪兵透过缝隙突刺。”王忠手中的红旗不断挥舞,传递着一道道军令。
李家山严格的军事条例令士卒们恐惧,他们条件反射般的举起了盾牌,狼筅手则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为刀盾手提供掩护,三个什的士卒就这样迎向了呼啸而来的官军。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被俘的官军很武勇,但是他们却不断地被冒出来的枪头击中,然后惭愧地脱离了战场。
李明达仗着个人武勇,面对扫刺过来的狼筅丝毫不惧,身子一缩就翻滚于地,然后手中的木刀就从前队的刀盾兵和狼筅手的脚下砍去,顿时就有三个士卒双腿中刀,脱离了战场。
一击得手,李明达就是在在地上连翻两下,正欲砍向面前的长枪兵时,两边冒出了数支蘸满石灰的木枪,分成数路同时捅在了李明达的身体上。
主将“阵亡”演练也就结束了,场上的剩余的七八个官军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身上满是石灰的李明达,对面的贼军还有十四五个,这仗肯定输了,只不过他们对自己怎么输的却一无所知。
将台上的张邵谦看的真切,李家山义军之所以能赢,并不是他们的武艺有多强,而是相互之间的配合问题,你挡住了前面刺过来的长枪,却挡不住从侧翼刺过来的长枪,若是这些义军再按条例配上火铳的话,张邵谦认为已方的伤亡会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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