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倒好了,二人联袂而来,倒也省去诸多口舌。
想到此处,赵战放下刀,对着他的独子吩咐道:“
进儿,快去炉中取一捧草木灰来。”
‘啊……这。’
“父亲大人,您要取腌臜玩意来做什么?”
赵进一时语塞,满面的不解和困惑。
再说了他可是家宰独子,父亲大人将来老去。
这偌大的渭阳君府,不还是他管着。
家宰的位置,也是他坐着。
现在让他去取草木灰这等腌臜玩意,让府里的侍女、仆役们看到了。
有损颜面啊!
庶民施于田间的东西让他去取,这成何体统,以后他还怎么管理府中大小事务。
‘嗯……?’
赵战瞥见自家小子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忙的吹胡子瞪眼,赵进看见后,缩了缩脖子。
老老实实的去了。
不一会儿……
赵进耸着个脑袋,拉这个脸,捧着一小撮草木灰走了进来。
‘父亲,东西取来了。’
“你先捧着。”
赵战眼皮子都没抬起来看他一下,只撂下这么一句话。
便抱拳躬身对嬴奚禀报道:“
家主,战今日前往渭水北岸宣族令时,途中偶遇一位高人,高人对战言说。
草木灰具有非常高效的止血效果,家主可以试想,此言若是真的,那我大秦将来再无因流血、疼痛而亡的士兵。
于战死去的袍泽们,于家主您,于大王,于秦国,都有非同凡响的意义。”
嬴奚除了刚才进门之际阻拦了赵战一下,其余都是处在观望状态。
赵战,是他的父王嬴柱尚未继任秦国大位,仍在太子安国君位置上时,赐予他的。
纵然算不得百战老将,却也久经战阵。
再加上他为人忠诚,秉性耿直,嬴奚很快就将他当做自己的心腹。
主仆二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彼此的性格了解的一清二楚。
嬴奚知道,老赵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必不会无的放矢。
不过现在,他听了老赵的话,再怎么有所防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看着赵进手中那捧黑乎乎比砂砾还要细腻,如粉尘般的腌臜东西。
嬴奚想都没有,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这玩意能止血,莫不是在纸上谈兵?”
家主嬴奚都开口质疑了,赵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开口反驳老爹的绝妙时期。
“父亲,六国方外之士所研究的东西都是空谈。
这腌臜东西是庶民用在田间,增长土地肥力用的。
您别听什么,就信什么。”
或许是觉得自己反驳的力度不够,赵进末了不忘加一句。
“这玩意要是能止血,那还要草药做什么?”
嬴奚没有制止赵进,显然他是赞同赵进的。
同时对赵战口中所谓高人,充斥着怀疑与不信任。
对啊,是这个道理没错啊!
随处可见的草木灰能止血,那还要草药做什么呢!
老赵八成是被哪个游侠方士,一同纸上谈兵转晕乎了脑袋。
信以为真,还赔了金坨。
……
好吧!
都不信是吧!
刚见到公子的时候,我也像你们一样。
结果被公子狠狠打脸,教育了一番。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赵某人不给你们面子了。
当下,赵战不在迟疑,拔出锋利小刀对着食指划了一道细长小口。
一颗血珠率先秃噜,‘咕噜’一下,掉落在地上。
接着源源不断地血珠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往外冒。
“老赵,你这么较真,是何苦呢?”
嬴奚万万没想到这个老赵,真信了那个方士的荒唐之言。
现在倒好,割破了手指,他心疼啊!
“赵进,捧着腌臜东西赶紧撒了。
快去唤侍女,将止血化瘀的药材带来,另外……”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战打断了。
“家主别,高人之言,是否纸上谈兵咱们一试便知。”
看着赵战一脸认真的模样,嬴奚叹了口气,他知道老赵这执拗的脾气上来了。
今天不敷这一下,看来是不行了。
其实,打心底讲,他还是蛮好奇这个高人所言的真假。
老秦人,都有一颗敢于进取,敢于尝试的心。
当下,嬴奚摆了几下四指,示意赵进上前。
看着老爹汩汩冒血的食指,赵进直接将一捧草木灰全盖上去了。
一阵刺痛感袭来,赵战咬牙挺住。
食指却仍往外汩汩冒血。
嬴奚在一旁看的有些生气了,这个老赵……!
半炷香过去了,血还在冒……
赵进看的心疼了,思索着是不是该唤侍医来。
一炷香过去了。
血珠依旧在冒……
赵战看的心底直叹气,心想老爹真是老糊涂了。
就在二人看的不耐烦,赵战怀疑人生之际。
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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