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俞跟着安叔,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过花园和竹林,发现高大的围墙里面竟然是比想象还大的一片空间,大小几座看起来颇有些历史的老房子分布其中。两个人走向后面一座红色屋顶的矮楼,安叔边走边说:“每个新来的人都有一肚子的问题,我当年刚来的时候也是,觉得这鬼地方古怪极了。你还算胆子大的,自己就进来了,差不多每年都有不敢跨进刚才那道门的,有的一看见我就往外跑,最后还得我跑出去再抓回来,无奈之下只有先打晕才能老实的也不是没有啊。”老人虚空挥了一记手刀,满脸慈爱流露,全是幸福的回忆。
“……”江晓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想反正周萌不应该骗自己,真要出事也来不及了。
“能到这来的都不是一般人,各有过人之处,对了……”安叔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江晓俞,“你包里那个小东西,放出来吧,在咱们这就不用藏着了。”
江毛毛把尾巴伸出来试了试温度,才从书包里跳出来,安叔也跟它打了个招呼,又边走边说:“咱这学院确实是正经学院,到时候也发毕业证,虽然你们也用不着吧。只是学院宣传的时候用了点手段,稍微美化了美化,要真是都说了实话,你们愿意来,你们家里大人也不能让啊。最近外面搞事情的太多,老师跟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差不多都有任务派出去了,院子里看着冷清了点啊。”
话说到这,已经进了那座矮楼,沿着木制楼梯上到二楼,安叔在走廊尽头的门上敲了敲,门上挂着“校长室”的牌子。
江晓俞正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北极圈内的芬兰郊区,古堡模样的欧洲老牌学院,看门大爷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校长室三个字是中文写的……
这时候屋里传出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来啦?!来啦进来吧,老安头儿你忙去吧,孩子交给我啦!”
一嗓子吓得江毛毛直往他腿后边躲,安叔示意江晓俞推门进去,自己噔噔噔下楼走了。
江晓俞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校长室里面完全不像一个校长室,没有摆满了精装书的书架,没有校长本人的大光影沙龙照或者跟政要的合影,也没插着某一国的国旗,没有深色的实木办公桌,没有高靠背的皮质座椅,也没有靠墙放着的会客用的皮沙发。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长条形的矮桌,一个干瘦的老人盘腿坐在矮桌后面,老人留着一拃长的白胡子,头发也全白了,挽了一个道士常用的发髻,穿着一件白色T恤,胸前印着一个“爱”字,看起来像是“爱诺华”学院统一定做的制服。
屋子左边的墙上挂着一排冷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右边的墙上是一副长卷的水墨画,几条龙游行于云空之中,雷电云雾掩映,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刚要迈步往里走,看见搭高的木地板下面摆着两只布鞋,意识到要脱鞋。脱了一路上被积雪浸湿的鞋,他干脆把湿透的袜子也脱了,这才走过去,坐到了老人对面。
桌子上摆着一只茶壶,两只茶杯,一个装酒的葫芦,一支铜锅玉嘴的长杆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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