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说,热血、激昂、鼓舞人心。那个词是怎么说的?哦对,中二,简直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你们昭和男儿的了。”戴着皮手套鼓掌的声音听起来沉闷而又虚伪,典狱长巴罗夫军装笔挺,走到江晓俞面前低头盯着他说:“你说是不是?”
似乎是完全没想听到回答,巴罗夫马上又转身过去对着老人说:“你的预感一向很准,但是……很遗憾。如果你还是那么吝啬,不想用你这份上天赐予的奖赏,为伟大的密党服务的话,我也只好给予你自由了。”说完,他从腰间的皮套里拔出了那把M500手枪,故作随意的提在手里。
江晓俞以为他要开枪射杀这个老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从刚才老人的一番话里,他本能的判断出了眼前这一刻的善恶,双手紧握着牢房的铁栏,并且克制着自己,压抑着内心里发动剑气斩断铁条的愚蠢冲动。
老人站起来盯着巴罗夫,对方淡蓝色的眼睛高傲而且盛气凌人,片刻之后,老人似乎是确认了自己的预感,声音低沉的说:“我想最后再给他讲个故事。”
“请自便。”巴罗夫说。
他干咳了两声,面对江晓俞把枯瘦的身躯站的笔直,表情相当庄严,开始慢慢说起自己的故事:
“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我驾驶的是一式陆上攻击机,那是一种很大的远洋长距离攻击机,有两台引擎,机翼差不多有25米,机体有20米长。同期的飞行员几乎都被干掉了,我就成了机长,负责带着7个乘务员出击。”
“当时主要的战术是从7000米左右的高度向海面的舰船进行炮击,这个高度,就连敌方的高射炮也无法够到,只能听见下方传来炮弹‘轰隆、轰隆’爆炸的声音,所以相当安全。但只有安全是不够的,想要切实击沉敌舰,真正可怕的还是鱼雷攻击,在距离敌舰1000米左右的地方,把鱼雷发射出去。”
老人的神色逐渐迷离,似乎已经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
“1000米左右,在这附近发射鱼雷的话,命中率会相当高。但我方的那些飞行员都太紧张了,发射之后马上就想要逃跑,这时候如果耐不住性子马上拉升高度的话,就会变成敌舰的靶子,毫无疑问,一定会被击落。”
“即使鱼雷被完美的发射出去,也要一直低空飞行,直到到达安全的地方位置,绝对不能上升!”
“再加上敌舰还会持续进行火力压制,四周都是防空火炮编织成的弹幕,所以必须要在海面上3到5米的左右的高度进行超低空飞行,你会看到海浪仿佛就在眼前。那些浪头就像死神的镰刀,这样的超低空飞行只要发生一点小小的失误,飞机就会‘噗通’一声掉到海里去。”
“紧贴海面飞行很危险,然而,所有害怕低空飞行的家伙全都被敌人干掉了。就算已经脱离敌舰很远才开始拉升,子弹也会从下方像下雨一样追着你,如果想要回旋上升,机体侧身后就很容易中弹。”
说到这,老人的瞳孔开始明亮起来,似乎旧日的荣光重新降临。
“但我有我的办法,横向滑行!这可是非常危险的技术,只有仅仅几个人才敢使用,你必须同时控制好方向舵和副翼,飞机跟海面的距离只有3米,稍不注意就会葬身大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突然发现我对未来的事情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比如下一波海浪什么时候到来,比如敌舰的弹幕要向哪一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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