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的这一剑,威力莫说与袁清风的比拟,便是自己在阳关外所出的那一剑也远远比不上,但这乃是陈向北不借助袁清风所出的独属于自己的一剑,威力算不上惊天动地,但对于一口气尚未换上来的玄字杀手便是灭顶之灾,眼看着这一道剑气卷着青石朝着自己涌来,玄字杀手竖起手中青锋,不退反而对着这道剑气一刺,明知刺不穿,但也要出这一剑,身为剑客,若是连出剑都没胆了,也就不配拿这手中剑。
只见玄字剑客双手紧紧握住手中剑,面对陈向北的这一剑,一退再退,长袍面具被气劲撕裂开,手中虎口不堪重负撕裂开来,十丈过后,玄字剑客浑身渗血,眼神涣散,但是双手依然稳重如山,又过十丈,陈向北这一剑之力消散,玄字剑客半跪在地,以剑拄身,虽死仍立。
“是个用剑的人。”芈犯奀起身来到陈向北身边,见其一脸呆滞模样,一掌拍在其脑袋上道,“怎么,傻眼了?学会了袁神仙的剑术,就这么想不开吗?”
陈向北摇摇头正色道,“袁前辈的剑术我现在如何学得会?这一剑,只能说是顺势而为,但看了这剑客后,反而是明白了一些,负剑赴剑,若只是背着剑走,背一万年也找不到出剑的方法,剑是灵物,你不去用心追他找他,他又怎会理你见你?前辈,受教了!”
陈向北对着那倚剑之人,重重的一抱拳以示敬意,身边小樱咧着嘴,眼角带笑,这般笑意,并不多见。
边上一开始就被那黑影带走的一叶刀此时倒在了草地之上,浑身伤口只有脖颈那一条血线,而那道黑影,早已消失不见。
“慕容在此谢过诸位了!”见战事已经结束,至始至终未曾有半点慌乱之色的慕容奉天对着陈向北抱了抱拳,摇了摇手中羽扇道,“陈向北你们可以先行回去,慕容在此地好歹也认识一些官面上的人,让他们来收拾下才好,等慕容回客栈之后再来跟你好好致谢一番。”
陈向北没有多语,柳枝一剑之后,自己有许多东西需要好好想想消化一番,前一月时间就好比准备食物,一个月的东西今日一口气全吃下去,再不消化一番,陈向北都要被活生生撑死过去了。
几人一道朝着有间客栈回去,归途之上,宋倾国多看了陈向北背后的湛卢剑几眼之后怯生生问道,“陈向北,回去之后,可否让我向你请教一下剑道上的问题?”
陈向北一愣,旋即摆手笑道,“哪里的事,请教这词我陈向北可担当不起,回去之后与宋兄讨论讨论一二才是,有个长辈说过,剑道近万,哪又能真分出个大道正道?”陈向北瞥了一眼边上的雨蝶,见其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看了一眼,又急急忙忙收回目光如同窃贼一般,心里不禁发笑道,“还有雨蝶姑娘,若是可以的话,不知能否跟我讲讲北霄宫的剑术,坐镇北方第一大宗,其剑术不凡之处必定如那天上繁星,数不胜数!”
雨蝶嘴角微微翘起,点了点头哼道,“那是自然,宗门绝密不能说之外,其他剑术与你陈向北好好辩一辩又有何妨?我北霄宫第一女侠,还会怕谁?”
陈向北轻轻一笑,应了一声之后,将自己衣襟打开,给小樱挡了挡风道,“天冷了,莫要冻着了。”
“没事,向北哥哥,暖的很!”小樱咧嘴笑着,往陈向北怀中又钻了钻,外面风雨很大,我在此中,也无风雨也无雪。
五月岳阳夜带雨,一枝细柳天外去,怀中小女,风雨中含笑。
慕容奉天如其所说等到了几名官府衙役,出示了一枚令牌之后,那几名衙役极为恭谨的对着慕容奉天一躬,等其离去之后方才收拾地上的三具尸首。
洞庭湖边的一小座水榭,慕容奉天站在一张藤椅边上,毕恭毕敬,水榭之外,那先前只用一招斩杀一叶刀的黑衣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眼神朝地,不敢看水榭中半分情况,这一切,只是因为那藤椅之上坐着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奉天啊,今日试探可曾探到了什么?”藤椅之上坐着的白发白眉老人低头看着手中的掌纹,不动声色,慕容奉天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武艺,远远在我的估计之上,画技,稍稍高于预料,心性,却并非奉天所想的那般狠绝……”
“这么说来,你的黑暗之道并不为其所认可?既然如此,那便去找你该去找的人。”这被黄石公点在文榜第一,搅动了整个天下的老怪抬起了头,看向了慕容奉天,老怪只知姓王,世人便叫他一声王祸疆,自说祸乱疆野的意思。
“不,老师,弟子还是想再看看他,黑暗之道,不求他陈向北与我慕容奉天一般,心有余地,心有底线,这般人才做得大事,黑暗不堪之事自有我慕容奉天来做!”慕容奉天抬头看着自己这相处了十年的老师,又是一躬,“辜负老师好意,弟子愧然!”
“没有什么好意坏意,只是有点伤意,以你慕容奉天的能耐,那几人中即便是辅佐最不起眼的那人,也未必不能真的取得天下,偏生找了一个最不可能夺天下的人,你这孩子,老夫也都看不明白了。”
“没什么,无非只是看对了眼,再者说了,陈向北虽不能称帝,但却是能列土封疆,称一异姓王不是多大问题,且君臣交心,还在那孝公商公之上,也无多大关系。”慕容奉天顿了顿,手中羽扇微微摇动笑道,“且若是走了那北方,岂不是无法与几位师弟交手了不是?那又是多般无趣!”
“好了,你也莫要多说了,既然想好了,那也就可以多去看看,早则一两年,迟则三四年,就有你之兵法发挥的地方了,为师教你们七人,无非只是再想看看这人世万象,去算算这天地气运一道,也没多大好心,但你们日后,若能留有余地,便给你们师兄弟一个回家种田的机会,同室操戈,是为师的手笔,或许并非你们所愿。”王祸疆喟然一叹,右手一抬,边上的洞庭湖犹如热水沸腾,不住翻涌,随着王祸疆右手往下一压,整个洞庭湖水一震,七道水柱猛然升起,每一道都有数丈之粗,但高低不同,虽有差距,但差距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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