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方十步之外有一伙人,身手不高,不出意外若是解决只需十息时间。”芈犯奀附耳聆听一番后小声道,陈向北略一思忖,小心翼翼的从窗边爬过,来到芈犯奀所说的那大屋边上,小心听着屋中几人在谈论何事。
透过窗户的薄膜,陈向北能够看到里面只有三人,一人坐在太师椅上,肚大如球,一副富商模样,而其右边不过两步距离,站着一名怀中抱着一柄长刀的独眼男子,在富商左手边,坐着一个仪表堂堂,如若翩翩君子一般的青年,这青年一脸笑意道,“不知道曾庄主叫小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又有了发财的门径,小弟那伙人如今都恨不得把曾庄主贡在家里,好生祈愿呢!”
“没什么大事,按照大梁那边的消息,小少主似乎就要来我们这了,最近先把手下的动作停下,要是被这小少主发现,难免有点小麻烦。”曾庄主一脸笑意,手中两个文玩核桃来回打转,见这两个文玩核桃的成色,乃是不寻常的闷尖狮子头,且形状色泽无一不是上上等,光这一枚,放在外面就抵得上一座庄子了。
“也就希望这小公子在这里别呆太久时间,那些个货每天养在那里都得不少银子。”白衣公子撇撇嘴忿忿道,“还有那个小娘子,既然入了娼妓这一行,又何不走我们这一条康庄大道,若是讨得人家主人欢喜,日子比现在过得可不是好多了?”
“人家有骨气,自然看不上我们这肮脏生意,你最好派些人去将那对母女解决掉,省的其被小少主发现出什么幺蛾子,至于我这里的,我自会处理干净,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曾庄主皮笑肉不笑。陈向北已是无心再听,使了一个眼色,让芈犯奀随着自己一同踏步而出,直接跨入大殿笑问,“曾庄主好大威风,说杀人就杀人,神不知鬼不觉,莫非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做啥亏心事都有人看着的道理?”
曾庄主除了一开始稍有几分诧异之后,便面带笑意看向陈向北道,“小少主刚刚游历,不知道世事艰辛也是常事,这阳关的兄弟们日子不好过,叔找了条发财的途径岂不是件好事?若非如此也不会建成那条光石道,若是小少主囊中羞涩,叔这里有带你钱财可以给小少主路上当点盘缠使用,叔赚钱给小少主花,乐意得很!”
陈向北摇摇头道,“曾庄主,话不能这么说,钱,也不能这么赚,爷爷建这个九流,本就是想让日子过得不好的大家互相帮托一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讲一个人情味,而不是讲一个铜臭味,想赚钱,没错,但法子要对,逼得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赚来的钱太脏,太沾血怨气,向北用得不安心,奉劝曾庄主也别用为好,天行有常,都看着呢!”
“哦!果然是读书人,道理就是一套一套的。”曾庄主肥厚的双手紧握,眼色顿时冷然道,“小少主,江湖路险,意外常生,叔一番好意,可莫要辜负了啊!”
“曾庄主,客气话别说了,亮手段吧,看看你经营多年有多少手笔,九流之中又有多少人腐化不堪了。”陈向北看向曾庄主,后者冷冷一笑,将边上茶杯往地下一砸,身边的无名刀客冷哼一声踏步而出,陈向北纹丝未动,边上芈犯奀一拍手中长枪,只使了一招龙指就直接将这连刀还握在怀中的刀客一下穿透,长枪一甩,刀客尸首落地,座上曾庄主脸皮微微一动,看向陈向北,稍有苍白。
“曾庄主是不是在想我身边何时多了一个这般厉害的人物,而曾庄主的眼线却没有通知自己。是否也在想外边应该来的九流之人为何还没来?”陈向北咧嘴一笑打了一个响指道,“我不像是曾庄主,觉得自己几般厉害,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敢来曾庄主的龙潭虎穴,不多呆几名好汉是不敢的。”
“不过曾庄主也是好演技,明明只是自己表面手段被我破掉就装作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心里怕是想着后手来了,怎么处置我才好呢!”陈向北此言,方才让这曾庄主面色第一次大变,嘴皮微动,正要说些什么,陈向北直接示意芈犯奀将其刺死后转身直接离开了屋子,“速度快点,时间不多,把事情干完之后做几手准备,大概就剩一炷香时间,犯奀,你去帮倾国他们处理完杂碎,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说得上话的九流人!”
见芈犯奀纵身离去,陈向北在这大庄子慢悠悠的转起来,来到一间装饰还算精致的楼阁前,陈向北推门而入,便见到一名四十余岁的壮汉被关押在一铁笼之中,铁笼不小,翻身打滚不是问题,见到陈向北进来之后,壮汉也只是微微抬抬头便继续低头沉思,见到陈向北丢进来的令牌之后,稍一打量抬头惊喜道,“莫非是小少主?!”
陈向北点点头,没有等壮汉开口,伸手止住冷色道,“外面那曾庄主已被我杀了,其手足也快要处理干净,他们所做的生意我虽然没亲口听到,但若是没猜错,跟拐卖生意差不了多少,我只问你,这生意你知不知道?”
这壮汉支支吾吾半天后,以头抢地愧然道,“曹正有愧九流所托,有愧主家,这般生意,曾伟提出之后,曹正虽然想拒绝,但九流人人食不果腹,实在拒绝不了,方才导致今日后果,此中责任的确在我曹正,愿受小少主之罚!”
“那你又为何被那曾庄主夺了位,关在此地?”
“无非是他曾伟为这生意连九流中人都不放过,曹某看不下去,便与其争论,结果就沦落到此般田地。”曹正老脸一红,陈向北并不在意,思忖片刻后问道,“食不果腹,可真如此难过?”
“当年旱灾,赋税严重,又加上胡乱做了几笔生意,就沦落到大家米都买不起的地步,那时候真是饿疯了,山上的野菜都被挖光了,其他地方,甚至出现了食人的情况!”陈向北闻言,将铁笼打开之后,将曹正扶起身后道,“近亲近之人,人情也,此前之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曹正要继续担任这阳关的龙头,把九流重建好,人心重新培养好,前面所做的错事也要处理好,曾庄主弄来的钱财你要用好,买粮救民,给弟兄们弄点耕地,那些要离去的女子要什么赔偿都给她,再多钱财说实在也赔不了。”
“不愿走的也就留在庄子里好好养着,若是和九流的人有对眼的,一起过日子也好。”陈向北右手拍了拍曹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名中带个正,便做个正德正心正义之人,正德人则敬,正心人则亲,正义人则信,令尊给你取这个名想必也有这个意思!”
陈向北身后曹正闻言,顿时热泪盈眶,心情激昂跪下道,“少主大意点拨,曹正铭记于心,务必做那正德正心正义之人!”
“多大的人还这样,人的膝盖是撑天地,而不是来跪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陈向北一向看人很准,过段时间我写封书信让大梁那派个做正经生意的人来,你以后若是有人自可更替,半柱香收拾好后来大门,给你看一风景之后,以后也就不必那么怕阳关的这般人了。”陈向北说罢,直接踏门而出,身后曹正,仍是跪地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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