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对对对!作为剑客,还是刘姓适合你,不过有些人可能就没那么高兴了。”元法僧知道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心思,爱武及乌,为了融入中原更广阔的江湖,对易姓毫无芥蒂。
刘承武脸色果然有些不大好看,只见他向身边一位剑奴挥了挥手,“庚七,去试试。”
那剑奴深揖领命,转身下场。“斩蛇山庄天干剑奴庚七,领教公子高招。”
斩蛇山庄之所以在江湖声望无可比拟,就是因为宋王借南北两朝人脉豢养了一批死士,以为剑奴。
有些是犯了事的江洋大盗,
有些是得罪了仇家无处容身的剑士,
有些是贪图王府高薪厚赐的武师,
也有些纯是为寻找一个切磋剑术的环境。
他们来了这里,都弃用本名,只以代号相称,以剑术论高下。
强者可夺四凶十干十二支廿八宿的名号,余者皆只能以数字相称。
前些年有一位大盗,犯下了连环命案,北魏官府都无奈何之,却因得罪了东宗的高手,欲投靠斩蛇山庄,却只得了个数字编号。
倍感屈辱之下,如此悍匪自然勃然大怒,起意闹事。
结果竟被在场的宿奴奎木狼一剑斩杀,震动江湖!
以此推断,山庄宿奴都有为一方巨擘的实力,那凶干支三个等级的剑奴,又会是怎样一种存在?
可惜江湖并无人敢主动揭开这个答案。
今日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引得天干剑奴下场,四下看客不免都瞪圆了眼睛。
就连元羽也疑惑道,“只是名少年,需要这么大排场吗?”
“天下凡用剑者,我斩蛇山庄均略知底细。他能入围此次师教选拔,我们自然对他有所调查。斩蛇山庄宿奴室火猪、心月狐,几年前曾与他交手,都未能取胜。”
元法僧拍了拍脑袋,“这他娘的还有点意思!年纪不是问题,先看看有没有货。”
那刘赢见有干奴下场,双目异芒闪烁,道了声有僭,便拔剑出鞘,拉开了架势。
剑奴庚七一声冷哼,“剑宗起手式,你还不配!”一道青光循声而起,直砸刘赢面门。
所谓刀走白,剑走黑,这样劈头盖脸的剑招,根本不是任何一派所有,而是彻头彻尾地挑衅。这时在场看得懂门道的都明白,那庚七根本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刘赢见状,却不以为忤,微一躬身,剑尖上扬迎了过去。这一招在礼数上是与前辈切磋,前辈让先时后辈的起手礼,此时用来谦而不卑,倒是颇为得体。
庚七想来也是有身份的前辈,见对方礼让,便也不过分卖狂。当下剑锋一转,横里扫出。
他手中的剑不过寸许粗细,但这一扫的声势却如狂风乍起,那剑光在风中飘忽无定,仿佛无论高低,均在其笼罩之中。
剑光下的刘赢,衣衫如枯叶般飘摆,眼看就要被这劲风绞得粉碎。
祖暅之见多识广,轻声解说道,“这庚七是剑宗的高手。大风,腾蛇两套剑诀只有宗主亲传的内堂弟子才有缘修习。能把大风剑诀用到这种地步的,不过数人而已。”
刘赢自然也识得厉害,脸色凝重,将腕部的力气略松了松,缓缓将手中长剑递出。
腕不着力,那剑影便如游丝般在劲风中飘摆,在那游丝荡起的一瞬间,刘赢居然做了一件让全场骇然的举动。
“他居然敢闭眼?如此小觑天奴?”元羽看得一脸疑惑。
“有些意思,此人学的是剑宗法门,但并非得艺宗支,所以对大风诀并不了解。
但他对本门顾应法的理解却颇为深刻。
世人因蜀先主擅雌雄剑,常误以为顾应法是双剑顾应之意。
其实本门单剑亦用此法,顾是指首尾相顾剑意连绵,杀手不轻出;应是指窥敌破绽,后发制人。
他此时闭上眼睛是为了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从剑风里感知大风诀的变化,以做出应对。”对局的两人用的都是剑宗剑法,那么剑宗少主的讲解自然是绝对权威。
果然场中两人已交换数招,
刘赢虽然目不视人,但手腕旦有探知旋即弹腕发剑,每每击中对方剑身,且次次都如击在灵蛇三寸,封锁了对方进击的能力。
一阵叮琮之声里,庚七的剑意尽数被挡在刘赢两尺开外。
狂风遇坚壁,进退两难,激荡的杀气随着庚七的步步进逼回旋腾起,宛如龙卷,蓄势待发。
“少主,你看要不要……”刘承武身边的一名剑奴紧握剑柄,不无忧虑地请示道。
“不必,他们两个都不像是轻易能被干掉的人。”世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略沉吟了一下,又道,“穷奇,护住两位王爷。混沌,饕餮,留意一下观战人群。梼杌,继续记录。”
四凶奴称喏散开,除了在作现场记录的梼杌,另三人均手握剑柄,望定场中,防止场面失控。
“要出人命了!”瓠采亭侧过身,仿佛已做好准备随时藏在庆云身后,想来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眼下的局面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堤溃洪泄,刘赢被怒涛撕成碎片,
要么龙旋反卷,庚七为万剑所噬。
无论哪个结果,输掉的那个都会死得很惨,很难看。
死局终于生了变化!
天地间寒光一闪,一道逆雷仰天卷起。
方才进退不得的剑气漩涡,随之怒冲霄汉,势若腾蛇。
“哼,腾蛇诀。这老骨头果然谨慎,不敢和小辈赌命啊。”方才请示少主的凶奴穷奇对庚七的应对显然颇为不屑。
元羽见庚七将积蓄的剑气尽数卷起,作势下击,局势大好,便解围道,“庚七想来是胜券在握,不愿犯险。”
一旁的元法僧却把头摇成拨浪鼓,“那刘赢本来被逼得自弃双目尽处守势,虽然还有最后一搏生死的机会,但胜算终是渺茫。庚七畏死换招,虽然声势不小,但刘赢危局已解。如果刘赢继续用生死局步步紧逼,而庚七仍不敢应战,局面很快就会逆转。”
穷奇嘴角轻扬,望了小王爷一眼,目光颇似嘉许。
场中刘赢也未停歇,感知对手挟风雷之势腾身而起,于是双目怒张,也是一个纵身,尾随而上。
刘赢人剑一线,去势奇快。庚七处境反而尴尬,若没有拉开足够的距离换招下击,自己的下盘便成了命门。
随着自己上冲的势头放缓,对手的剑已然逼近。庚七一咬牙,双手握剑,直插下来。霎时风云倒卷,如雷公挥锤,虽然发力距离有限,但足以将迎上来的刘赢钉入黄土三分。
刘赢的一剑却未受丝毫干扰,依旧傲然昂立,只是避开了强大的气旋,向动能已尽,将坠未坠的庚七腰间直刺过去。
对手搏全力于一点,而庚七苦无回避的力气。纵然已成必杀之势,自己也必遭青锋贯肠,生死难卜。
庚七果然还是惜命,转念间剑势已偏,撩向了刘赢势在必得的一剑。
招式借力越多,声势越大,变招就越为不易。
庚七换劈为撩,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额头冷汗直流,这才铛的一声将手中长剑甩在对手剑身之上。
他也欲借这一击之力从僵局中脱身。
就在二人双剑相交,身形相错的一霎那。
庚七看到了刘赢嘴角的冷笑,和剑光映射里自己扭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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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章的时候,我们提到了南宋的概念。
当然,按照今日的俗称提法,南宋,指的是赵氏宋朝南渡后的政权。但在此前,南宋自然指的是今日所谓“刘宋”。北魏南宋,是南北朝时期的一个对峙时期。
其实无论是春秋宋国,刘宋,赵宋,他们的国号都是“宋”,国人自称均只称“宋”,前面的加字是今人用作区分的。东汉西汉自称都是汉,南宋北宋自称都是宋,前秦后秦自称都是秦,习惯称谓也随时代改变。东汉西汉,有时称作汉与后汉。唐与南唐曾称唐与后唐。曹魏与拓跋北魏,在隋唐时也称魏与后魏。一些小说中将今人对相同国号的区分法套用到古代,其实是常识性错误。
也许在提及南北对峙的话题,为了强化地理位置,会在当时出现北魏南宋的说法。但是在本国朝议,所称必是大魏大宋。
国号的取字,自元明以前都是地名(封国名)。要么是君王起事之地,出生之地,要么是封地。虽然也有极少数,比如刘渊称汉是为了盗用祖宗,但是他很快就发觉行不通,还是将国号改成了赵。
国号也是会说话的,述说的同样是历史。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从里面读出华夏大多数政权的龙兴源头,也许会对中华的文化和历史有一层新的理解。
周(陕西汉水流域),秦(陕西),汉(陕西汉水流域),晋(山西),隋(即随,山西汾河流域),唐(山西汾河流域),赵(封国本以山西为中心,逐渐东移,跨河南河北,与燕共为北屏),魏(封国本在山西芮城,后逐渐东移),韩(山西韩城),这些国号的元始封国都在黄河中上游地区。包括华(华山)与夏(安邑),他们最早在地理上的含义也都在陕,晋,陇地区。
如果我们不教条地守着华夏源发中原的史观,其实现代在河西的考古发现(比如神木古城,仰韶文化群)已经足够为中国失去的夏前文化正名了。将所谓的埃及早王朝文物和仰韶文化群的考古出土物做横向比较的话,也不过如此嘛。
人类从穴居生活进化到农耕,溯至远古都是从山中走出来的。我们用终点来定义自己祖先迁徙的起点,可不就是自折历史数千年么?古埃及人是从努比亚山区走向尼罗河平原,古巴比伦人是从高加索山区走向两河,古印度孔雀王朝是从兴都库什山脚下发源,可是我们无视泱泱华夏出昆仑,偏要用自己的平原农耕史去PK别人的进化史,自绝于前农耕文明,岂不荒谬?拼命的将上古记载一股脑儿地与龙山文化对接,是在继续几千年来那些腐儒犯下的错误。关于远古之事,是本系列后续作品的内容。届时我们再用基因学,气候学,地理学,考古学,文字语言的发展等学科的现代发现来补足正史记载,还原出一个有逻辑的上古史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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