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绣床边确是坐着个盖着盖头的女人。
“王爷,人家姑娘害羞,不敢看您,您也别看她,我这就把灯烛都撤了,等明日一早您二人熟悉了些再细看不迟。”
鸨母那脸见不得光,晏姻殷勤招呼着,只希望她今晚活干得漂亮。
李钧看一眼床那边,又看看忙着收灯烛的晏姻,心内忽有一丝淡淡的不适,说不出是哪里不痛快,但就是感觉闷得慌,胸腔间似隐隐飘着一股无名火。
蓦地,他喊住执着红烛要掩门离去的晏姻,“你为本王做这些可都是心甘情愿?本王不喜欢勉强。”
晏姻呵呵笑着,将李钧往门里推了一把,“作为您的王妃,为您分忧是我的份内之事,哪会有不甘心,那位姑娘亦是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勉强。”
莫名其妙,李钧更觉烦闷,默了默,忽道出一句似赌气的话,“明日一早等着接本王的休书吧。”
晏姻滞了一滞,她之前可是答应包他生儿子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急着要走,毕竟皇上、太后都很大方,说不定多待一阵,还可再多得些赏赐带走,但人家都提出来了,也不好死赖着不走。
晏姻福身,“多谢王爷成……”
哐啷一声,她最后一个全字还未说出口,门就被李钧从里踹上,门缝里豁出的一阵蓬莱花香扑了她一脸。
愣愣神,晏姻捋捋额前被扑凌乱的碎发,冲紧闭的两扇大门撇了撇嘴。
还说喜欢她呢,现在有了别的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随白虎回到王府,晏姻将给李钧找女人的事说给青鸾听,青鸾肚子都笑疼了,“公主,您这样坑王爷好么,他是您夫君呢。”
闻言,本已躺下床的晏姻腾的坐了起来,冲青鸾喷道,“什么夫君,明天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再说我哪坑他了,啊?他不是要大的吗,我找的人很符合他的口味啊!”
她观察过,鸨母丰盈圆润,确实比她大。
青鸾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公主,奴婢就随口问问,您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我这是发火吗,我是替李钧那厮高兴。”晏姻拉了被子蒙头躺下。
青鸾嗯嗯了两声,给晏姻掖着被子,随口唠叨着,“唉,早知道这么快就要走,当初就不该把慧儿儿子送回咱们南陵国,还有汐汐,白侍候她几天了,还有那朱四……”
说到这,青鸾推了推在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晏姻,“公主,朱四的脸还找不找大夫给她看了?她今日晌午告假回家看她哥嫂去了,大夫来了也没见着人。”
“不找了,找什么找,明日我们就走了。”
“您还真准备走啊!”
“不走等着人家赶么。”呛青鸾一句,晏姻抱着被子滚到床里边,唧哝几声睡去。
翌日天一亮,主仆俩就早早的起来做准备了。
准备卷铺盖走人。
命小厮婆妇们将几十箱嫁妆和赏赐收拢好抬出来摆在院里,晏姻发了愁。
李钧那厮的休书还没送来,这里是古代,没有休书她走到哪都是晋王妃。
还有,这么些家当怎么搬走?又该往哪搬?
想想,昨天真应该跟他商量商量,宽限两日,等她找着落脚的地方再走。
现在一时半会,她上哪去买个像晋王府这么大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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