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秦艽有些失神,“我是认识他……可是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百年之前,在琅琊渡我的就是他!把我关在空桑小山的也是他!”
啊?原来是他?是傅老二的师父渡化了秦艽?!
秦艽又望向那副画像——那人翩翩道身,飘逸超尘,右手执着拂尘,拂尘搭于左腕之上,左手微微抬起。眉眼深邃,目光却柔和如初升时的太阳,皓首,却无老颜,精神奕奕。周身萦绕着一股仙气,衣物垂迢,身姿颀长。
我是没见过神仙,可这人,大概就是神仙模样了。真是不染尘埃的样子。若此人是傅老二师父,那这傅老二真是一点没有得他师父真传,真是俗死了。
沈子昂也眨巴着眼睛打量这幅画,好像他看得懂似的。还跟一旁的玄都小声嘀咕:“这个人,我看着有些面熟呐……”
我翻了个白眼——你看谁都面熟。
秦艽忽然问郎希:“他除了了凡,还有别的名字吗?他……他入道之前俗家名字叫什么你知道吗?”
郎希苦苦思索,摇摇头:“我这师哥,虽说名份上是我师哥,可与我实则辈分上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的事,我是一概不清楚……若要知道他俗家名字的话,恐怕只能查我派的教谱了……可那东西,也在掌派之人,也就是我师哥手中,你也是拿不到的。”
“我……我老觉得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秦艽喃喃自语,呆呆地望着那副画像。
成懿似安慰又似说风凉话:“活了这百八十年,有些事情不记得很正常……我还不是连我皇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年纪大了,健忘很正常的。你别想了,别把脑子想坏了。”
秦艽压根不搭理他。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傅老二一个人出来了。脸色不大好。
我探了探他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小姑娘呢?念儿呢?”
傅老二低着头,看了郎希一眼,道:“念儿本就不是人,只是师父凝的一个念头,如今师父心愿落成,人也走了……念儿,自然也会消失……”
郎希一惊:“你师父他——”
傅老二颓着肩膀,点点头。
郎希痛哀一声,立刻跪地行五体投拜之礼,很是真诚。他总是吊儿郎当,从未见他如此。想必这了真在他心目中,确实地位很高。
我等愣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艽冲上前来,急急问道:“他死了?!”
傅老二点点头:“师父已然仙去。有话留给你,若悟了,便了了。若不悟,余生何所哀?”
“……”秦艽一刻失神。呆若木鸡。
郎希站起身来,走到傅老二身旁,“你师父可还有别的话留下?”
傅老二缓缓地伸出右手,中指指根处一戒指熠熠生辉。
“掌门命环?!”郎希惊道。
一时惊诧后,他立刻跪地,无比恭敬地对傅老二执礼。
这意思是……傅老二接了无道派掌门之位了?
我正纳闷,傅老二忽然唤我:“你跟我进来。”
“我?”
他点点头。他状态很不对,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我跟着他,进了那间宫殿。空荡荡的,除了几根雕栏玉柱,什么都没有。
走到底后,他忽然停下,抬手指着墙壁处,道:“你要找的莫家女婴,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婴孩,悬浮在半空之中,那女婴周身,好像被什么水一样的介质所包裹。它如今就像是睡在一个卵泡之中,双眼紧闭,四肢蜷缩,看着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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