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孔赞的目光看向了林奇,“林奇,你可知唐川面对朝中的宵小,为何要表现的刚正不阿,甚至不惜武力相向。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演给司徒牧看的。唐川要让司徒牧知道,他已经被震怒冲昏了头脑,甚至是在向司徒牧示威。因为越是这样,司徒牧才相信唐川不会暗中有所布局。不过,唐川也有自己的生死软肋,那就是他把自己~真当成了北辛的守护神。”
林奇却不敢苟同,“既然深谙谋略还被人排挤成这样,我看也没什么头脑,不过身为北辛战神把自己当成国之守护,却也合乎军人的情怀。这种以身侍国之人绝对是可怕的对手,您不打压,更是还要助他得到兵权,晚辈有些想不明白。”
孔赞微微笑道,“小子,若是连你这个边地草民都能看透其中的玄机,那他唐川根本就入不了老夫的法眼。”
“那您老指点指点。”
林奇歪着头看着孔赞,心说老子宫斗剧看的多了,别在我这卖眼药。不过林奇确实佩服孔赞的智谋,毕竟他前世只是个医生,人家孔老爷子可是专业研究诡道学问的大家。
孔赞手捋长须,“以身侍国之人,虽然值得敬重,但不一定是朝堂之福。”
林奇一怔,这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他会当做笑谈,但是曾经的帝师孔赞这么说,林奇大为不解。
“为什么这么说?”
孔赞鼻子里哼了一声,“因为这种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若遇外敌,他可以抛洒热血战死在沙场。但是驭国之道,不管是良臣也好奸臣也罢,君王首选的是忠诚,其次才是能力。唐川此人可以驾驭千军万马威慑四方,却容不下北辛朝中腐败贪婪。老夫助他重掌兵权,却也如同给北辛埋下了巨大隐患。如今大安国力强盛,唐川即便重掌兵权也不敢与我大安开战,到时候,他的目标只能是朝中众臣。”
林奇眉头一皱,“帮助君王惩治贪腐革除弊端,这岂不是一件好事,司徒牧如果聪明的话,应该支持才对。”
孔赞指了指林奇,“傻小子,军中统帅干涉文臣治国,这可是触犯了君王禁忌。”
林奇却不服的说道,“我到担心,那唐川万一拥兵自立取代司徒牧。到时候,说不定他会建立一个强大无比的王朝。”
孔赞微微闭上双目,停了片刻才睁开说道,“以身侍国之人,他们早已把自身看做成王朝的根基。唐川可以不服君上,甚至是痛恨帝王重用奸妄,但唯一不会做的就是谋反。因为在唐川心中,君王是江山大殿,而自己是支撑大殿的基石,即便粉身碎骨也得支撑大殿不倒。”
林奇一听,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不错,史册上确实有过这么一些傻子,明知大厦将倾,却依然立于危檐之下。自古忠臣多磨难,如果我是帝君,定会重用这些忠贞国士。可惜啊,唐川生不逢时,没有生在那种年代。”
孔赞苦笑着摇了摇头,“此话不对,驭国之道正所谓各司其职,武者护国文人守业不可乱也。刚正不阿之人,不一定能造福百姓,知人善用才是正道。”
林奇忽然问道,“老先生既然有如此雄才大略,为何当年不带兵击溃唐川?”
“带兵?你~你居然让老夫去带兵?”
孔赞不可理喻的看着林奇,心说此子果然是边地蛮荒之人,老夫一介文人泰斗,又不懂行军布阵之法,居然让老夫带兵。岂不知,林奇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若是当年有孔赞这样的智囊坐镇军中,或许真能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军师。但是林奇却发现当下的王朝却是文武泾渭分明,双方仿佛竖立着天然的屏障。
就在林奇等人返回官驿之际,一辆双马篷车驶出了玉川城。十三身穿一件破袄,短剑与林奇的铁管藏在胸前。这辆马车原本是装载货物的车辆,不过加装了篷布之后,里面却可以乘坐七八个人。
十三带着干粮和草料奔向通往大安的主路,按照约定在远离玉川城的一个岔路口旁边停了下来。这是他们来的时候林奇指定的地点,到时候会在这里把太子秘密接走。
十三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几日,他把马车赶进了树林。虽然天寒地冻,但这种恶劣幻境对于十三来说不算什么。当年十三背着林奇在大风镇逃离流寇追杀之时,曾经还在粪坑里躲藏了一夜。只要能活下来,武奴从不惧怕幻境的恶劣。
十三栓好了马刚要拿出干粮充饥,突然间,十三双耳微微一动,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他没想到这林中,竟然隐藏着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天生的敏感让十三觉察到危险正在身后悄悄接近,十三没有回头,而是悄悄把手伸到怀中。
一道身影距离十三不到五步停了下来,手中弓箭对准了十三的后心。距离十三右侧十几丈外的大树之上,还有一名手持硬弓的男子,利箭同样对准了叶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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