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胜不明就里,还巴巴的抖开手中的锦帕,嘴里还念叨着:“都瞧真切了,我表妹的绣艺那可是京都难寻。”
跟在纪准身后的丫鬟们都强忍住笑,这于小姐的绣艺果真是京都难寻,帕子上绣的与其说是蛐蛐不如说是只癞蛤蟆,针脚别扭,线头凌乱。
在场的小姐们自然也都瞧着好笑,纷纷转头,尴尬的看向于婉婉,于婉婉见自己这蠢笨表哥坏了事,一气之下跺脚跑了。
钱胜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也不管不顾的追着于婉婉去了。
待二人一走,就有憋不住笑的小姐噗嗤乐出了声来。等众人都笑够了,目光又都纷纷落在那衣料上,心里都有了计较。
于婉婉哭着跑去跟自己的母亲告了状,于婉婉的母亲正和自己的亲姐姐,也就是钱胜的母亲坐着聊天。
听了于婉婉的话,钱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快。这时钱胜也追着于婉婉跑了来,钱夫人又问了钱胜一番。
钱胜傻里傻气,就跟自己娘亲将于婉婉是如何找到自己、如何教他推人、他又是如何做的,具都一五一十说了。
于婉婉被他揭了老底,有些不自在。
于夫人和钱夫人听说英国公府的小姐被他们兄妹推下了水,都开始紧张起来。
于夫人急急问道,“那你又为何去那群小姐间展示这帕子?”
钱胜说,“我当时正在外院跟他们投壶,忽然有个小丫鬟跑来,她说自己是表妹身边的二等丫鬟,说诸位小姐在湖边拿出各自的帕子比女红,表妹因着把帕子给了我,大家瞧她拿不出东西,正挤兑表妹呢。
我瞧着那小丫头神色焦急,就忙跟着她一同往湖边跑,快跑到湖边时,那丫鬟说她实在跑不动了,给我指了方向,我这才跑去给表妹救场。”
结果等他一到湖边,果真就看到一众小姐都拿着帕子,只有她的表妹呆愣愣的站在一旁。
于夫人和钱夫人对视了一眼,深宅妇人,一听就知道钱胜他这是着了道了。当下钱夫人就冷了脸色,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于婉婉。
若不是于婉婉鼓动她儿子,哪有今天这些事!他们钱家此次回京,除了述职外,也是为了给钱胜在京中谋个差事。若是将这些事传扬出去,哪个还愿意帮忙。
于夫人见自己姐姐如此,忙陪上笑脸,姐妹二人好一通计较。
今日钱胜推人的事情已然败露,于婉婉也难辞其咎,两人赶紧带着各自儿女去了宁老夫人处,今日出席宴会的人这样多,若是闹开了就全完了。
纪准这边也将事情的始末向宁老夫人细细说了,宁氏听后就沉下脸来。
这时于夫人和钱夫人也来了,先是向宁氏好一通赔罪,二人具都把责任归到了于婉婉身上。只说于婉婉是和纪雅闹着玩的,不是有意推纪雅落水。
纪准瞥了于婉婉,只见她鼓着腮帮,红了眼睛,倔强的梗着脖子,跪在宁老夫人面前赔罪。
她接收到了纪准的视线,只觉得血气上涌,羞愤交加,余光中恶狠狠地剜了纪准一眼。
宁氏黑着脸,扫了眼于夫人和钱夫人,然后转头对老侯夫人孙氏说:“我这就先回去了,改日请你去府上小坐。”这就是下了于夫人和钱夫人的脸面了。
在侯府的花会上出了这种事,孙老夫人作为主人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听了宁氏的话连连应诺,一路扶着宁氏,直送宁氏上了国公府马车才回去。
这边厢,于夫人和钱夫人带着各自的儿女也灰溜溜的往侯府外行去,三人齐齐的望向钱胜,钱胜摇头。
她们来赔罪前,就同钱胜讲好了,让他看看英国公府的丫鬟中,可有那向他传递假消息的人。
而眷星早就得了纪准的交代,为钱胜指了路之后,就径直回了国公府,钱胜哪里还寻得到人。
马车上,纪准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是如何设计钱胜的都对祖母说了,宁老夫人听了不禁问道,“今日之事,因涉及到你妹妹落水,免不了要压下来的,传出去了,没得赔上乐音的名声。只是,乐音向来和善,为何那于家小姐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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