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隐隐觉着有些隐情,但仔细想想也说不上来什么,还请两位大人不吝指教。”
东馀是小国,常年供奉是本份,但此次供奉之多确非常态。
他自己在下了朝之后盘算过几种可能性,但并没有确切的答案,眼下自己最为倚重的两位大臣已经替自己考虑到了,此行看来是特地为了答疑解惑。
念及此处,他又将感激赞赏的目光投向文九盛和林世蕃。
世蕃见状,向文九盛拱了拱手示意让对方讲解,文九盛温雅一笑看向源铮的眼睛,“七日前突伦暗哨密报,乌木南江欲对东馀作战。因仅为作战意图,是以未向圣上禀报。昨夜收到新线报,突伦有三万精骑兵调动异常,俨然在向东馀方向集结。”
“乌木南江这贼子!他们攻打东馀如此小国,难道为了钱?”
源铮脑筋转得飞快,东馀地处北部,物产凋敝且常有地动天灾,实非宜居之地。
唯一可取的,便是海里盛产的蚌珠了,东馀人擅采珠,攻下东馀便多了一座宝库。
“另据线报中说,有小股突伦精锐迂回向我大宸东北海域靠近——天气转眼便入冬,突伦水军战力战备虽然远远不及大宸,但在狭窄的半岛海峡上,走冰再用小型木船摆渡,小股军队实现在东馀西侧海岸线上登录作战实非难事。届时两面夹击,东馀确实很危险。”
林世蕃从袖中拿出刚送来的线报奉与源铮,不失时机地补充。
“趁大宸皇权交替未稳之际,以精锐袭击东馀小国……乌木南江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源铮忍下心中恨意,对自己的仇敌这一行径有太多不解。
“向土奚律买马。陛下知道,土奚律素产良马,我朝战马也有不少是产自土奚律的。”林世蕃简洁回禀道。
今日他与文九盛的奏对方式与往常不同,十分言简意赅。每次只抛出一个问题并给出答案,而问题之间环环相扣逐个递进,更像是在一步步引导皇帝挖掘事件的关联。
源铮何等聪明,见两位重臣兼师长有意让他自己思考自己发问,便知他二人对此事已有应对之法,只是在着力敦促他明辨国事罢了,心中涌出无限感激。
一边稳住心神全力思考,一边也不掩藏自己心中计较,缓缓说道:“东馀此次供奉,实是其国主向大宸求救以解突伦之围之举——”
他看向下首的文、林二人,见到他们眼中的鼓励之色,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往小了说,突伦与我大宸有杀亲之仇,对突伦,朝中上下群情激愤,与突伦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也是朕上位以来的一大夙愿。”
源铮站起身,眼中露出森然怒意,声音冷冽分明,“往大了说,突伦南顾之心早已有之,大宸与突伦之战在所难免。况东馀一直向大宸称臣,每年供奉未有丝毫差错,庇护臣属之国,是大宸应尽之分,也关乎朕的信义和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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