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斌问过他的身份之后,就带他见了谷治。谷治听说他的名字,立刻将他奉为贵客,让人为他备热水洗浴,还要为他设宴,热情至极。
重凤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的确是来做客的,不是被人抢过来的。
结果现在一看见叶沉鱼,虚伪的假象立刻被打破。重凤立刻回想起被放在马背上颠簸的恐惧以及蕲州军营帐里遍地的尸体。
重凤:“……”想吐。
叶沉鱼完全没体会到他的心情,很平静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拿起谷家下人送上来的茶,一饮而尽。
谢群倒是认真看了看对面的人,他不知道叶沉鱼为什么把他带过来,只能认真观察周围的一切。
谷治已经听高文斌讲了重凤是怎么到的渔阳,他进来就开始打圆场:“重凤先生,我家主公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让您受惊了。”
重凤心想,哪儿是受惊,那叫受罪。而且这神女分明知道他是谁,才把他抢来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不好直接戳穿谷治的谎话,重新坐下去道:“重某之前也不识神女。”
他顿了顿,接了一句:“神女的确异于常人。”
谷治觉得他这句话贬义大于褒义,不过被那么一番折腾也无怪重凤有怨:“今晚正好给先生压惊。”
说着,他就招手让人去准备酒菜,本来也要给叶沉鱼接风洗尘的。
有人给面子,重凤脸色缓和了些,跟谷治三言两语地聊了起来。谷治自然是想劝他留在渔阳,谁不想自己这边多一个天下闻名的谋士。何况渔阳城本就缺人,谷治是把自己一个人掰成几个人用的。
重凤心不在焉,谷治说一句,他敷衍地回一句,眼角瞄着叶沉鱼。
叶沉鱼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此时又让人续了一杯茶,听谷治说道:“我知道先生顾念旧主,但既然已经身在渔阳,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若是上官将军派人来接你,主公也不会强留。”
这是当时的一种风气,主公要显得自己礼贤下士,有惜才之心。有才能的人可以随便摆架子,想走的时候还不能拦着。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礼节,人在别人的地盘上,人家有一百种理由让你走不了。
叶沉鱼听到这一句,抬起头来看着谷治,语气极为认真:“不行,得掏钱和粮食。”
谷治:“……”他就是客气客气,重凤这样的人就算让他在回蕲州的路上失踪了,也不能放他回去。
叶沉鱼道:“上官忠阳愿意出很多钱来换他。”她微微皱了下眉:“但是他死了,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出钱买。”
谷治:“怎可将先生视作货物买卖……”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上官忠阳死了?!”
叶沉鱼点头,完全不在意自己说了多让人震惊的一件事:“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蕲州军的营地,我进去把上官忠阳杀了。”
她用一双清亮的黑眸盯着谷治:“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蕲州?”
谷治在她的眼眸里莫名看出了几分期待:“……”他需要一点时间理一理头绪,弄清楚他新找的主公出去这几天都干了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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