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去麻烦这方面,叶沉鱼觉得自己的思路一向正确。
城墙上的男孩大张着嘴,怎么也合不上。他年纪很小,出生到现在去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渔阳县城,不必谈有什么见识。
一个人能打三五个人,在他的脑袋里已经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是姐姐她……杀了一整只兴家军的骑兵。男孩觉得自己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事情发生得太离谱,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甚至不能让他觉得恶心和恐惧。
一个人,可以厉害到这般模样吗?
不只是他,同他一起站在城墙上观望的守军也瞠目结舌,一时不能回神。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守军才算惊醒过来,为站着中间、服饰稍有不同的男子:“守正,现下我们要如何?”
被称呼为守正的男子正直直地望向下面,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守正?”
那人又喊了一声,男子才突然抬手:“点人,出城。东边的林子里藏着难民,之前有一支兴家军过去了。”
他咬了咬牙,眼睛发红:“务必要把那一只给截下来!”
“可是守正,县守大人下了死令不准出城……”
“兴家军的骑兵都死了一大半了!”男子声音猛然抬高,几乎是在嘶吼,“这个时候我们还不敢追?”
“你看看下边的百姓,你看看!”他伸手指着城墙下方几乎铺了一层的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的是被乱刀砍死,双目还不甘心地睁着,几乎要瞪出眼眶;有的是被马匹践踏而死的,连面貌身形都看不真切;有些头颅被当做战利品砍下,只剩下躯体横在黄沙之中。
守正回头瞪着身后的几个人,眼珠充血,目眦欲裂:“我晚上要做噩梦的。”
“如今的世道,你们又焉知这些逃难的百姓里面没有自己的亲人?”
他身后的几人本就心有羞愧,此时也红了眼眶。
“管什么县守,老子听自己良心的!我听守正的,出城救人!”
城墙之下,叶沉鱼把长刀收到腰间,正打算把刚刚救下来的孩子送到城里。她刚刚把人拎起来,就看见渔阳县城里忽然出来了一对人马,看服饰盔甲应该是渔阳的守军。
叶沉鱼淡淡扫了一眼,左手将长刀向下压了压,露出一小截雪亮的刀刃来。
这队人马飞快地向东面行进,却刚刚好与叶沉鱼擦肩而过。叶沉鱼挑了下眉,手一松,刀刃落回了鞘中。
这时候,从队伍中出来了一人,骑马跑到叶沉鱼跟前。
这人对叶沉鱼一拱手:“多谢姑娘出手。”
叶沉鱼看着他没说话。
说话的人似是有些尴尬,等了一会儿又开口:“姑娘带着这孩子不方便,不如让在下将人送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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