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多下意识的将钱月紧紧扶住,恼怒地朝着赶车的赵明怀看过去:
“赵明怀你干什么呢?”
赵明怀没说话,皱眉看着扑倒在牛车前的人。
李多多这也才看见扑倒在牛车前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诅咒李家,反而被她教训的那个牛婶儿。
“李老爷,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你们让我小叔子回去做工吧,求求你们了!我们一家子,就指望这点儿工钱过活,您不让他做工,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了!”
牛婶儿早就没了那天诅咒李家之时的精神头儿,此时散乱着头发,形容枯瘦憔悴,嘴角的疮看起来狰狞可怖,随着她的哭喊流出鲜血和脓液来。
李多多吓了一跳,心口猛抽,一下子扭过了头去不敢再看。
她上辈子不是没见过别人的这种惨状,可她真不知道自己的乌鸦嘴会这么厉害,真能把人整这么惨。
看来,要么是这牛婶儿的心思的确恶毒,报应己身的威力才会这么大,要么,就是她的衰神人设真的又升级了!
李多多捂着心口定了定神,才慢慢地开口说道:
“好了,我原谅你了,只要你以后不再胡乱开口诅咒别人,你的疮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牛婶儿这些日子被这口疮折磨的不能吃不能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得了李多多这一句,连忙哭着道谢。
可这并不是她今日所求。
她并没有让开,而是抬起头继续哭求:
“我那小叔子工钱少,也是他自己造孽去赌博,不关李老爷的事!他现在也知道错了,求求你们让他回去做工吧,求求你们了!”
说起这件事,李多多不说话了,她静静地看向了抠搜爹。
这事儿,得看抠搜爹的意思。
要说这牛婶儿,可怜是真可怜,家里三个孩子,丈夫还常年卧病在床,全家人就指望着她和小叔子替人做工过活。
她虽然嘴上刻薄恶毒,但人还算勤快,一心一意给丈夫治病养家,也是个可怜又自强的妇人,说起来也让人心中同情。
但她这小叔子,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做工养着大哥一家人心理不平衡,还是天生好赌,每个月拿了工钱,一大半都送去了赌坊。
一个月一百多文的工钱,最后只能剩五六十文钱交回去。
对于家人的疑问,他往往就一句“东家克扣了”搪塞过去。
偏偏抠搜爹的“扒皮”之名早就传遍乡间,牛婶儿也就信以为真,这才频频在人前口出恶言,发泄心中愤恨。
那天李多多听了牛婶儿的那些话,生气归生气,回去以后她也是真的问了抠搜爹,才知道是这么个缘故。
抠搜爹一听那小子不老实,还败坏他的名声,也动了怒,直接就把人给打发了。
没想到,牛婶儿现在知道真相了还不死心,还要来闹。
可她小叔子这种长工,抠搜爹怕是不能再要的。
李多多默默地低下头,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
若是抠搜爹拒绝了牛婶儿,她不可能去质疑抠搜爹的决定。
但她可以把这块碎银子给牛婶儿,应该能支撑到她小叔子找到新的东家。
果然,李福禄一拧眉,就怒喝道:
“你那小叔子不成器也就算了,居然敢诋毁我的名声,你还有脸来为他求情?我没去县衙告他诬陷就不错了!你要是再敢来我家闹,那咱们就去县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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