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打量着此刻的攸魂,又观察着道长的反应,大胆一猜,试探道:“攸魂与天水观曾有冲突?所以才下山入朝?发生过怎样的恩怨情仇,朕想要道长从实相告。”
“这……”道长皱着眉,犹豫片刻后还是从实道来。
赵佶得知水攸魂身负人命并非善类后更震怒:“朕猜,水攸魂被赶下蜀山后心中仇恨日渐加深,无从排解,最终按捺不住仇恨,趁道长下山伺机报复。原本想一走了之,不被好心收养他的你发现,却不料天水观的难缠超出他想象,以至于他体力不支昏倒。”
“陛下!”不料道长突然跪下,脸上头一次浮现一丝慌,“贫道始终认为事发太突然,攸魂一直潜心壮大阴魂教,又怎会突然报复天水观?就因他曾被赶下山?贫道还是觉得这其间的因果联系未免太过牵强。”
赵佶并不以为然,反驳道:“朕认为人的心绪复杂,感情用事的一瞬是不需要绝对逻辑的。”
赵佶说罢,便将受重伤攸魂绑起来拉起来:“朕决定先将你带下山关起来,再去查有没更可疑之人,你放心,清者自清,朕绝不会冤枉无辜。”
说到这里,赵佶猛回头,一笑:“不好意思……你有绳子么?总觉得把他绑起来保险……唉,早知道就带几个贴身侍卫来了~”“……有。”道长满头黑线地将捆妖锁给他,他更汗颜:“道长身上果真无凡物……也好,杀了蜀山这么多人,没准真是妖物!”
就在此刻,一熟悉的身影飞速跑到赵佶面前:“等下!”众人一愣,水攸魂瞪大双眼:“你……还是来了……”那一刻,他心乱如麻,五味陈杂,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赵佶轻佻一笑:“哟,可爱的齐丫头,来此是与朕难舍难分吗?”“你也真敢想……”齐玄玉无语地吐槽了句,分分钟拔剑:“我家就我一个了,你想诛九族也就我一个,我又不怕死,你敢判他死我先卸了你人头!”
“不让他死?我能问句理由吗?”赵佶还是一脸淡然的笑,齐玄玉顿了片刻,试探道:“我是他的教徒,而且我相信他上蜀山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暂时找不到证据,但我相信他绝不是灭蜀山的人,这算不算?”
“不算,”赵佶依然淡定地笑着:“朕一直是个开明的君主,向来讲究证据确凿,虽然朕对你颇有好感,但又怎可凭你三言两语放了他?朕是相信你,但朕不相信他,若他真是灭蜀山之人,朕该如何向死去人交代?”齐玄玉急了:“可他灭蜀山,也不是证据确凿。”
“算了……”淡淡的一声传来,齐玄玉看向水攸魂,水攸魂一阵苦笑:“蜀山是柳逸仙灭的,但我这样说他们自然不信,因为柳逸仙分明已死……而我手上却有过无辜师弟的血。我还利用与身俱来的异能布局诬陷柳逸仙,所以他才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偏执地报复。归根究底,我也死有余辜。我不想师父,再因我为难了……”
齐玄玉看着这样的水攸魂,一阵胸闷,忍不住道:“你少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有两个师弟是你异能失控杀的,柳逸仙虽然罪不至死,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先招惹你,欺人太甚,你不想死在除妖世家手中,才杀了阻挡你的师弟……我查过与你相关的事,查得一清二楚千真万确!”
水攸魂心头一震,脑海一片空白,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感觉,瞪大双眼愣愣盯着齐玄玉:“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甚至执剑威胁皇帝,你真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了?”
“不是关心你,我查你底细只是知己知彼而已,而且我知道赵佶绝不会杀我,我才不会为了你亏自己的命,你想太美了。”齐玄玉外表看似平静,目光却不断游移:“总之,你还不能死,你并不是滥杀无辜十恶不赦之人,你跟现在的柳逸仙不一样。”
“那又怎样,”水攸魂摇了摇头:“我终究杀了那么多人,我用同样卑劣的手段诬陷他,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到这里,他突然欣慰一笑:“可以活这么久,拥有功名利禄,享受荣华富贵,应该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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