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可是热闹得很,眼下四爷何年恬甜住的院子只三进,并不很大,再加上富灵阿一家子和瑶光便有些拥挤了,四爷二话不说,当即又叫人将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打通围墙,稍经修缮后可比什么劳什子行宫都舒坦。
中秋节四爷和年恬甜都没回京,宫中亦不消得大办,景顾勒和启明直接携家带口的来了,景顾勒和映娆膝下三个孩子,启明膝下两个,再加上富灵阿家的,六个孩子满院子闹腾,屋顶子都差点儿给掀了。
饶是四爷和年恬甜喜欢孩子也受不得,叫他们在此小住几日,紧忙又打发景顾勒兄妹几个去忙活了,身边儿唯留了伊莎贝尔好好养胎。
伊莎贝尔肚子渐渐大了,着太医给瞧了,还说怀了双胎,眼看着也不好挪动,四爷和年恬甜亦商议,干脆过年也不归京了,总归京中有景顾勒管着,也不消得他们操心。
唯不好的一点是这儿的冬日四爷不大适应,又临水而居,天一冷便湿寒湿寒的,冻得四爷骨头缝子都疼的厉害。
四爷眼下已然是古稀之年了,平日里虽瞧着日日跟年恬甜去这儿去那儿的身子还算硬朗,可年轻的时候总不顾身子的忙,年纪大了到底身子骨不如意,尤其是冬日里,最受不得一丝丝寒。
偏又不想叫年恬甜担心了,四爷至多叫太医常给他施针罢了,旁的是一个疼字也不肯说的,夜深时也时常感慨时光飞逝,他又大了小格格十岁,约莫是得走到小格格前头了。
得过一日他便珍惜一日着,日夜伴在小格格左右,大到为人遮风挡雨,小到替人穿针引线,甚至于端茶倒水,四爷都乐此不疲着。
他还尤为喜欢为小格格梳头挽发,时而同人细数着银丝,一根又一根,尽是他们的一年又一年。
临近年节的一场雨雪到底还是将四爷给冻病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四爷的病缠缠绵绵,竟是过了春天才有了些气色,然太医私下里说了,便是四爷病好了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到底是年纪上来了的。
年恬甜为此没少私底下落泪,然对着四爷时,年恬甜是决计不肯给人露出一点点伤怀的。
四爷躺在榻上不能出门,年恬甜便改了睡懒觉的习惯,每日趁四爷未醒时便出门捧一抔雪、一段儿冰溜,或是裹着春机的柳条、鲜花,给四爷讲讲外头的景儿外头的热闹,或是读书,或是弹琴,日子倒也不无趣。
病好之后,四爷的腿疼的更厉害了,走动都费劲儿,也许是风湿,也许是旁的,别看眼下较之以前是进步了许多,可学医上到底还是不先进。
可为这个,总不能将四爷的余下的时光困在这一方院子里,身体上的疾病难挨,然心里上的无能为力更叫人难过,为四爷,年恬甜都年逾花甲了又去学了开车。
叫人改良了一辆小而方便的,上头还加了顶棚可遮风挡雨,这回老两口再出去玩儿除了侍卫连苏培盛几个也不再带了。
年恬甜带着四爷边行边玩,虽都是他们年轻时已然走过的地方,可年年来都有新变化,怎么瞧都是瞧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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