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沉甸甸的账本,张浩怎感觉这个朱宸濠故意的,故意要在临死之前拉上一群垫背的啊?
就这厚厚的一本,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张浩从陈同面前接过,就那么在驿馆的院子中央当着那么一大群人的面打开。
第一页一个赫赫有名的人映入眼帘。
“刘瑾那狗东西收了这么多啊,这得有他好几十年的俸禄了。”
朱厚照感叹一句后,很快便又咋咋呼呼地道:“小耗子,你竟排在刘瑾之后啊,这些东西赶上东山商行一年的收入吧?”
张浩呼出一口气,幸好他把东西原封不动的都交上去了,不然这倒霉东西拿出来,他即便不受牵连,立下的这么点功勋可就都没了。
张浩微微一笑,特别理直气壮地道:“朱宸濠送臣的东西礼单臣还保存着,陛下尽可与上面对照,若臣昧下一件,嗯,臣名字倒过来写。”
张浩能够秉公无私,朱厚照自然也是较为欢心的。
毕竟这年头像张浩这种纯真之人不多了。
“小耗子你急赤白脸的作甚,朕可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
既不怀疑,把他和刘瑾那不知道投胎到哪里的狗东西相比作甚,搞得怪吓人的。
“陛下相信臣就放心了,陛下还有一句话说的不对,就朱宸濠送臣的那些东西顶多也就相当于东山商行一个月的收入。”
提起这个,朱厚照直接从账本上移开了眼神,道:“对对对,朕倒是忘记了,最近几个月东山作坊已是越发的赚钱了。”
自己的产业能赚多少钱自个儿竟是不知晓,这完全就是太有钱的缘故。
“呀,这不是寿宁侯吗?”
正说着,看到张鹤龄的大名,张浩大呼小叫的喊着深怕别人不知晓一般。
“对,是舅父,看看都给舅父送何好东西了,西域琉璃瓶十对,价值一万贯,前朝青花瓷两个,宋徽宗真迹两副,白玉镯子两对,羊脂玉扳指一个,银钱三万贯。”
“啧啧啧...陛下,寿宁侯这些可比臣的贵重多了,臣那些若折算下来的顶多也就一万贯,寿宁侯这些可有五六万贯了。”
张浩有时候也是会睚眦必报的,他可没忘记一见面张鹤龄便挤兑他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天地良心,臣虽收了朱宸濠的东西,可没为朱宸濠办过一件事情,寿宁侯收了这么多办没办过若是调查一下还是可以的。”
提及自己大名,又提及名单上的那些东西,张鹤龄已被吓瘫了,当听到张浩最后所言的那几句幸灾乐祸之言后更是腿肚子打颤。
双腿就那么一软,一不小心便摔倒在了地上。
“舅父,你这是做什么?”
朱厚照更损,明知晓张鹤龄这般做的原因是什么,竟还茫然不知的乐呵呵询问。
“陛下,臣收了朱宸濠的东西,可不知朱宸濠有谋反的心思,若臣知晓,打死臣也不敢收的。”
朱厚照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微微道:“这么说来,这名单上的东西是真的了?”
眉头紧皱,正不知道朱厚照下面如何做的时候,他竟是直接夸张一笑,往后翻看了几页,道:“来,看看有无英国公的。”
朱厚照那脸上的笑意仿佛真就人畜无害,可在回想起询问张鹤龄那句名单上的东西是真的所言之时的表情,张浩第一次感觉朱厚照这少年竟也是胸怀城府之人。
哎,看来唯一他最纯真了。
往后与朱厚照相谈还是得长个心眼了,说不准什么时候酒杯朱厚照给带到沟里了。
翻看了半天,一点儿关于张懋的踪迹都没有。
朱厚照竟是挂起了遗憾,道:“没有英国公的,看来英国公也是洁身自好之人。”
一旁的张懋把朱厚照和张浩的互动看在了眼里,对朱厚照一番遗憾的表彰仿佛没听到一般,直接上前了一步道:“陛下,明日就要启程了,请陛下先回去准备吧。”
不管怎么样,当着驿馆那么多人的面嘻嘻哈哈的实在是不成体统,也有损皇家威仪。
朱厚照这次倒也并未反其道行之,收了账本道:“此名单上面所贿赂之人大部分都为京官,朕先带着了,等到处置宁王之事时再一并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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