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浩带着胡世宁和刘聪一路畅通无阻出现在了暖阁。
“陛下,这便就是江西提刑按察使司胡副按察使,这乃商贾刘八百之子刘聪。”
虽说朱厚照早就知晓胡世宁和刘聪,但该介绍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的。
随着张浩介绍的话音落下,胡世宁和刘聪双双行了礼。
“罪臣胡世宁拜见陛下。”
“草民刘聪见过陛下。”
二人见礼毕,朱厚照却是并未让两人马上起身,顿了一下拿出扣下的那道状告朱宸濠的折子,道:“胡世宁,你给朕上这个折子,可知后果?”
后果什么的,当然早就已经考虑清楚了。
胡世宁也不含糊,直接回道:“离间天家亲情,死罪。”
未等朱厚照再此发问,胡世宁直接又道:“陛下,臣食君之禄,既发现宁王不法之事自当上书陈清,陛下可遣派忠直御史前往调查,只要能还南昌百姓朗朗乾坤,臣愿赴死。”
南昌的情况如何,朱厚照已是基本掌握。
若是不曾掌握,又何必费了这么大的新路抓紧练兵。
胡世宁一番大义凌然的回答,让朱厚照颇为满意,笑了笑,直接道:“大明能有胡卿如此忠肝义胆之臣,是大明的福气,也是百姓的福气,平身吧,刘聪,是吧,你也平身吧。”
说着,又直接招呼道:“来人,给胡卿看座。”
一旁的张浩瞧着朱厚照对胡世宁热络亲切的样子有些无奈。
以前,他只要进来不需行礼便会先被赐座,这次竟连胡世宁都能落座了,他却还得站着。
那家伙还挺记仇的,他不就是不让他一起出征吗?
“胡卿所言宁王罪状,朕已掌握,先前时机不成熟,只能委屈胡卿,胡卿这几日待在诏狱,不曾受委屈吧?”
朱厚照是那种把重点放在这些事情上的人吗?
胡世宁不是很了解朱厚照,只是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愣了半晌,才满是诧异地道:“委屈倒是不曾受,陛下既知宁王作奸犯科之事为何不早些应对,而是要出于此法啊?”
胡世宁问的倒是合情合理。
一旁的张浩却是实在忍不住了,往前站了一步出言,道:“胡副按察使只知宁王掠夺土地钱财,草芥人命,可知宁王在训练私兵?”
朱厚照挺爽快一人,聊那些有的没的,不嫌麻烦。
很明显,对于这个问题胡世宁并不清楚。
张浩的问题出口,胡世宁瞅了瞅朱厚照,又转身瞅了瞅张浩,茫然摇头,道:“罪臣不知。”
不知才属正常,知道反而怪了。
张浩饶有自信的微微一笑,道:“胡副按察使告状,却不弄清楚状况,朝廷不做好完全准备,又怎能行事?”
先前胡世宁可是质疑他与朱宸濠勾结的,现在找到了机会,当然是要报了仇的。
胡世宁处于震惊中,完全没搞清楚张浩发问的原因。
半晌,才蠕动着嘴唇,又道:“宁王训练私兵?这是要谋反?”
在南昌为官那么些年,愣是不知朱宸濠存有这个心思?
张浩直接一个白眼投去,有些无语地道:“胡副按察使好歹也是掌管刑狱,怎竟连此事都不知?”
被挤兑了这这么长时间,胡世宁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再次拜倒在地,道:“罪臣愚钝,罪臣却不知宁王还有此狼子野心。”
胡世宁负罪,张浩颇为得意。
看的出来,朱厚照也有此想法,司礼监和内阁都经手了胡世宁的弹劾折子,朱厚照不仅不去彻查事情的真伪,竟还因宁王反诬抓了胡世宁。
这个事情从哪看都是一个无道昏君才能做的出来。
为此,李东阳和萧敬没少劝说朱厚照。
朱厚照没法解释,只能不做应答。
可朱厚照不做解释,李东阳和萧敬就没完没了的劝说。
将近一月时间,可是把朱厚照搞得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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