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抬抬手,微笑温和喊道:“舅父。”
喊着舅父,其实也没任何血缘关系,但张浩喊起来却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只要他还待在张家,只要徐艳红还是他爹妻子,辈分摆在那里,他喊多少声舅父都没关系的。
很快,徐正直接问道:“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不是我...罢了,我直接说吧,你为何能在短时间之内迅速变成现在这般?”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请教他崛起的经验啊!
张浩正要开口,一旁的张景宁老夫子般,道:“此事简单啊,你问我啊!”
徐正给了张景宁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道:“问你个屁,你不也是放养吗?清儿脾气差些,为人却是正派的很,浩儿...浩儿变成这般,你做什么了?还不是人浩儿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吗?”
努力倒是他自己努力的,但最关键是换了个灵魂啊!
说着,徐正直接搬了把凳子在张浩面前坐下,问道:“浩儿,你可否告知舅父一些,你怎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张浩下意识移动了一下凳子,微微一笑回道:“每人的情况不同,也不能一味照搬,其实我倒觉着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假,孩子年少不懂事,那就得打,一日打个七八次是多了,教训了两三次倒是可以的...”
张浩幸灾乐祸地盯着徐永长又道:“其实对表兄,舅父该让他多磨练一下才是,就像当初若不是去了五城兵马司我会有现在这般。”
五城兵马司是张浩逆袭的起点,这谁都知道。
张浩建议之后,徐永长瞅了瞅张浩,又瞅了瞅自家儿子,也并未直接吐露自己的想法。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徐正最后如何决定,还得看对自家儿子的期望有多大了。
徐正和张景宁离开后,张浩便从北镇抚司直接去了南镇抚司。
南镇抚司说是执行锦衣卫纲纪的,其实也是摆设而已,凡是在这里当差的大多不受待见被发配来的,他们也不敢去找北镇抚司那些人的麻烦。
毕竟,那些牛哄哄的北镇抚司校尉连皇亲国戚都敢抓,若是得罪他们的话,翻手就能把他们搞死。
对张浩这个新进指挥使的出现,南镇抚司的校尉大都颇为诧异。
对这些人张浩也不认识,随便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寻了牟斌。
一见牟斌,张浩先拱手言道:“今日假彩票之事还多亏牟镇抚使帮忙了。”
牟斌脸色温和,带起了一道笑意,道:“不必挂心,南镇抚司虽未有北镇抚司那般,但南城中的一些事情能搞明白的。”
张浩来找牟斌也不是全为了感谢他,寒暄过此事之后,张浩直接便道:“其实,小子来有个事情是想起牟镇抚使帮忙的。”
张浩问的含蓄,牟斌倒是大气,直接抬手道:“何事,直接说吧。”
牟斌既然开口,张浩这才道:“牟镇抚使不知道吧?彩票所的事情就是石文义背后捣鬼的,石文义现在虽说被罢职,但在锦衣卫中却还是有他的人在的,小子想请牟镇抚使以严明本为纲纪之名,把那些人全部肃清出去,有这些人在,锦衣卫也会被他们搅的天翻地覆。”
南镇抚司负责的就是本卫纲纪,由南镇抚司来做这个事情再合适不过了,而且牟斌是指挥使降职到镇抚使的,他对锦衣卫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员都了解,由他来做此事更无不妥了。
不过妥当倒是挺妥当的,如此大事交给牟斌,可算是对牟斌的完全信任了。
对张浩安排的这个事情,牟斌有些没反应过来,张浩紧接着又问道:“牟镇抚使以为如何?”
半晌,牟斌这才终于出言,道:“指挥使若信任,倒是可干。”
牟斌做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多年,筛选一下自己人也没多大问题。
一个锦衣卫就那么多人,不是他的,那就是石文义的。
从南镇抚司出来,张浩便回了东山。
本以为彩票开奖之事情如此顺利,应当是不会出的什么问题了,却是不成想有人竟是来了这么一招。
他本不想对人赶尽杀绝,就像石文义都已经罢职了,也没必要非要把他置于死地。
谁曾想,他网开一面,有人却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就这个事情,绝不过再轻易罢休的。
.....
就在这同一时间,安乡伯和永康侯派出了不少人在查找石文义从出生之后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每一日几乎都会与他人存在交集。
只要存在这个交集,那查清围绕这个交集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难了。
而牟斌则从锦衣卫内部着手,对石文义培养起来的人逐步清除。
对于这些人,想要鸡蛋里挑骨头找个错误出来同样也不难,只要发现错误无论大小,全部革职驱除出锦衣卫。
雷霆万钧的处置手段,让本不在意的石文义开始害怕了。
已到了这个时候,石文义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找上了刘瑾。
这些事情从始至终都有刘瑾的参与,不能出了事他在前面背锅,而刘瑾在后面装好人。
“你怎么来了?”
“刘公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刘公公,安乡伯和永康侯两家正遣人彻查卑下,锦衣卫那里牟斌也在清查卑下留下的人,再这么下去卑下便彻底完了。”
现在石文义唯一的筹码就是他留在锦衣卫的那些人了,若这些人全都被清查出去的话,那他便彻底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而刘瑾能够看上是问题愿意帮他的忙其实也是因他在锦衣卫的人脉,若他没了这些东西,对刘瑾也便再没了助力。
一个只会跑腿的狗腿子,刘瑾多的是。
对石文义的困难,刘瑾自是未有丝毫同情,哼着道:“你做之事都是你自个儿为之,与咱家有何关系,往后也丢得再找咱家了。”
说白了,现在的石文义已经没救了,谁还愿意再与他牵扯。
石文义靠上刘瑾本是想飞黄腾达,坐上指挥使位置的,丢了锦衣卫的职位不说,现在眼看着自己的仅有的一点儿家当都要消失殆尽的,刘瑾却是弃他如敝履说出了这话来。
石文义忍不住了,咆哮道:“刘瑾,你若不管我,我便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告诉张浩去。”
刘瑾怒了,一巴掌拍了上去,骂道:“说什么胡话,咱家让你做过何事了,你自己与张浩有嫌隙,做了那些事情,现在倒是要怪在咱家头上了?彩票所所赚银子都将用来建造豹房,咱家负责着豹房的事情,怎会与你做这种糊涂之事,你糊涂了当咱家也糊涂了吗?”
丢下这句话,刘瑾随即就要离开。
石文义见来硬的不行,直接来了软的,跪倒在地请求道:“刘公公只要能救卑下,卑下往后定唯刘公公马首是瞻。”
若没有安乡伯和永康侯两方,只对张浩的话倒不是难事,有这两家共同参与处置起来可就不易了。
刘瑾绝不会为了石文义这么一颗废棋让自己处在威胁边缘的。
对石文义的请求,刘瑾依旧未应,直接抬脚便走。
这次之后,刘瑾也就真正不会再用石文义了。
瞅着刘瑾走开,石文义只剩下怒骂了。
自然对石文义的怒骂,刘瑾也全然不做搭理,这个时候与石文义牵扯过多,只会是暴露自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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