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扑克的最后一步工序后,朱厚照随便拿出一块模板,惊喜大呼道:“这模板便是朕雕刻的那套吧?”
有何大惊小怪的,本就说要拿这套印刷的。
张浩点头应道:“是,是陛下的那套。”
听闻之后,朱厚照又拿出几块端详了半天,询问一旁的安大茂等人道:“朕这模板雕刻的如何?”
这问题询问的可就有些无用了,即便不是皇帝身份,堂而皇之的问这样的问题,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回答一个好的。
安大茂和段鸿喜也不会说话,只拱手应道:“极好。”
对于这样的评价,朱厚照明显不甚满意,一旁的吕壮却是道:“这模板惟妙惟肖,精美绝伦,乃世上独一无二之珍品。”
一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回答让朱厚照眼前一亮,抱起一旁的吕壮,问道:“谁与你说的这些?”
一个孩子,又是一个普通兵丁的孩子,未接受过任何教导,如此之言明显不是出自自己之口。
吕壮心中对皇帝的概念还不够明确,对抱着他的朱厚照自是没有丝毫的怯场,指了指张浩,道:“是浩哥说的,浩哥多次言说这套模板独一无二举世无双,说的多了我也便记住了。”
这小子前途无量啊,完全知晓别人喜欢听什么。
不过这小子也够意思,自己出风头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对朱厚照投来的眼神,张浩觉着他也有必要给吕壮说几句好话,称赞道:“陛下,这是去准备吃食吕三之子,颇为聪慧,就臣弄出来的那几套扑克的玩法,他学得总比他爹这些大人快。”
吕壮学得是快,不过与朱厚照比起来却是差多了。
朱厚照却是眉间一喜,道:“那正好,再玩几盘。”
朱厚照邀请,张浩倒也不心虚,道:“可以啊,陛下,大茂和喜子现在也无事,不如陛下带着吕壮和他们几个去玩吧。”
朱厚照若与吕壮配合再与安大茂和段鸿喜任何一人打对家都可毫无压力的取胜。
而张浩若与朱厚照配合去与吕壮交手的话,取胜倒是可以,但却是有些胜之不武了,但无论是张浩与吕壮配合,还是朱厚照与吕壮配合无打另一方都不是最合适的。
权衡一下,张浩还不如退出来做个裁判呢。
朱厚照也正想试探一下吕壮的水平呢,对此也没做拒绝,直接应道:“好啊,没问题!”
朱厚照答应的爽快,其他人自是也不能拒绝了。
第一把,是安大茂上场的,安大茂为人憨厚,出牌也小心谨慎,即便自己手中的牌真的很不错,也不会去抢那个土匪。
待抓了牌整理的差不多了,张浩才开口道:“大茂,你这牌如何,抓了土匪吧!”
安大茂抬头瞧了一眼张浩,一个拒绝的字才刚道嘴边,还未出口陡然明白了什么一般,一把翻了那五张牌,道:“我来抢土匪。”
朱厚照瞅了一眼安大茂也并未说什么,如此之久了,他也算领会了,取胜的关键并非是在于抢土匪,而是要把自己手中的牌运用好,手中固有的几张牌运用好了取胜也便变成了轻而易举。
第一次,安大茂输。
紧接着,段鸿喜又上了场,在上一次张浩为安大茂使眼神的时候,段鸿喜可是瞧了个明白的,因而这一次也没用张浩多言,段鸿喜直接便抢了土匪。
毫无意外,段鸿喜也输了。
段鸿喜比安大茂还圆滑些,几次故意没出牌,直接把一大把牌臭在了家里。
对于取胜的过程朱厚照并未纠结,与吕壮配合取胜了安大茂和段鸿喜之外,便直接与吕壮开始了对弈。
能用于二人玩耍的对弈方法,朱厚照与吕壮玩了个遍。
吕壮再聪明,肯定是玩不过朱厚照的,朱厚照若是下了大力气,一门心思都用来取胜的话,吕壮肯定不会是朱厚照的对手。
玩了大概有二十几次,吕壮次次都输。
哇...
大概是输的次数多了,在输掉最后一盘的时候,吕壮竟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不玩了,不玩了...”
瞅着吕壮哭的伤心,朱厚照却是笑得特别夸张,“你这小子也真是的,输了便不玩,这可是输不起啊。”
吕壮也不管朱厚照的身份,抽泣的哭着,道:“你这么大人了,怎就不知让这些孩子?”
一旁的安大茂和段鸿喜吓出了一身冷汗,朱厚照倒是不见丝毫生气,笑嘻嘻地道:“朕为何要让着你,你怎不让这些朕?”
吕壮不见丝毫怯懦,依旧哭泣着回道:“我还是孩子。”
朱厚照就是太闲了,竟与一个孩子斗起了嘴,道:“孩子就要让朕让着,天下哪有如此道理。”
吕壮已经止住了哭泣,脸上挂着泪痕,道:“所有人都知道大人要让着孩子啊!”
吕三过来的时候正听见自家儿子吐出了这么一句,飞奔过来,一把打在了吕壮后脑勺上,斥责道:“小兔崽子,怎么与陛下说话呢,还不快给陛下赔罪。”
吕壮一脸的不服气,也不开口说话。
就在吕三正要挥起巴掌的时候,朱厚照却是幽幽开了口,道:“无妨,吕壮性情直率,朕颇为喜欢,好生培养,将来会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
一句官面的回答并未缓解吕三心中的尴尬,瞧着吕三战战兢兢的样子,张浩适时又道:“陛下心胸宽阔岂会与一个孩子计较,饭菜若安排好了,先吃些饭吧。”
玩了扑克花去的时间已有两个多时辰,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张浩如此这般开口后,吕三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陪着笑,道:“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很快,几人便落坐在了吕三家的院子里。
饭菜是吕妻和安母共同准备的,二人也知晓朱厚照的身份,忙里忙外的准备好了饭菜,在往出端菜的时候是由吕三和安大茂负责的,她们二人却是并未露面。
村中妇人,一辈子只去过两个地,一个是娘家,另一个就是夫家,没见过什么世面,对朱厚照这么大的贵人更是不敢贸然露面,万一说错些话,那可是要遭至祸端的。
二人拿心,自是不会有人提及让她们主动和提出拜会朱厚照的。
所有的饭菜端上桌,张浩拿了筷子,道:“陛下,这皆是村里百姓地里自个儿产的,不比宫中的吃食金贵,不过却也独有一番风味的。”
朱厚照完全不嫌弃条件简陋,大口吃了一块煮野兔,咀嚼了几下,赞道:“确实不错。”
评价之后也不顾张浩一一介绍,快速飞舞着筷子,在每个盘子中来回翻动。
朱厚照吃的迅速不拘小节,让陪同着的吕三等人轻松了很多,几人先后也都动了筷子。
朱厚照出身虽说高贵,吃饭却并不见优雅,三下五除二便消灭出了一堆骨头,之后还不忘摸着自己的肚皮,叹道:“吃饭与行军打仗一般,迅速解决了不是,若非搞讲究些,可是要错失良机的,今日这顿饭是朕有生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如此想法的确是与一般的皇帝不甚相同。
张浩微微一笑,道:“陛下满意便好。”
正说着,吕壮偷偷伸出了筷子就要从正中央的盆里夹肉,还未探到,便被吕三一把打掉了筷子。
如此动静自是吸引了全部注意了。
朱厚照脸上带着笑意,道:“朕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话音毕,朱厚照便离了桌。
朱厚照要走,张浩吃掉了最后一块肉紧随其身后而去。
张浩和朱厚照二人双双离开,吕三等人却是一股脑的争抢着盆里面的肉。
普通人家能填饱肚子便是,又怎能随时吃到肉,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当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抢夺到自己碗里去。
对这些张浩和朱厚照自是不得而知,离开了饭桌二人便躺在了远处的田埂处。
“小耗子,你可见过朕父皇?”
对朱厚照突然提及的问题张浩又非费解,顿了一下如实回道:“不曾!”
朱厚照头枕着双手,望着天上蔚蓝的天际,道:“人皆说父皇乃是少有的仁君,父皇生前也会常如吕三对吕壮那般,看似严厉,实则关切。”
张浩虽说穿来没见过弘治皇帝,但就史书所接触那般,的确是个温和宽仁的人。
只是对朱厚照的一番怀念,张浩有些无从回答。
张浩不说话,朱厚照很快又自言自语道:“父皇若在肯定会告知朕如今该如何做,朝中大小事务皆由各府衙各司其职,有朕没朕的好像都一样。”
朱厚照若只是一个平庸的人,凭借弘治皇帝留下的这套班底至少可有让他十年之内做个安安稳稳的守成之君。
可朱厚照不仅不平庸,还是个善于突破陈规之人,如此性格不仅不会安于平庸,还会与弘治皇帝所留那套班底处事风格南辕北辙。
一个少年刚刚即位去管理一个诺大的大明帝国,自是会有些无从适应。
能说的,张浩之前就已经说了,今日对朱厚照所言的这些,张浩并不准备开口。
朱厚照是个有主见之人,一些事情还是得靠他自己想明白。
半晌之后,朱厚照从田埂处起身,道:“此处甚是宽阔,与朕骑骑马。”
骑马可以,别非要骑大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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