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宁国公府的所有人,都被分成了男女两边站开了。李夫人拦着一位老女吏的手,厉声呵斥:
“我乃礼部尚书嫡女,你敢对我无礼!”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眼前的人高马大的女吏狠狠扇了一巴掌,旁边年轻些的亦冷笑一声:
“我赵三娘在慎刑司作精奇嬷嬷二十年,还从未见过哪家参与谋反的也能翻身!再说,我等奉旨办事,李夫人这般是要抗旨了?!”
语毕,又一把扽下了李夫人的流苏耳环。
“啊!”李夫人痛的大呼一声,紧捂住冒血的耳朵。六姑娘一见自己亲娘这样了,吓得“哇”一声哭着扑了过去。
母女两抱头痛哭,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旁边男人队伍里的李老大、李老三一看自己亲娘和妹妹,被欺负成这样,推开搜身的兵差要过去母亲身边。
旁边带刀的守卫兵心中一紧,这还得了,一人一腿便将这两位少爷踢的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古天星摇了摇头,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什么身份,耍什么脾气,能不能聪明点?怪不得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李夫人看到两个儿子这般模样,心中如被刀绞,她大声喊着:
“母亲一切安好,你们好生配合官差检查!”
忍痛搂过女儿,不动声色挡着身后的大儿媳妇。
低声道:“莫怕,咱们任由她们检查。”
那自称赵三娘的精奇嬷嬷哂笑说,早这样多好啊!
不一会的功夫,女眷们就被摘了首饰,松了发髻,衣服也被扒了个彻底,只留一件白色的里衣遮羞。
男人们没有饰品,检查的速度更快,三五下处理完。
抄完家,天已经大亮了,兵差押解着这两百多号人往察理寺大牢里送去。
古天星冷眼瞧着,舒了口气,六姑娘这条小命暂时应当是留住了。
只是还要去察理寺,恐怕皇帝对李家仍有诸多不满。毕竟安、宁两国公府可是一脉同宗,这信物被盗的说法确实无法令人信服。
其实她猜的倒也大差不差,大康皇帝打心眼里信不过李兴海。就算明知他未参与谋反,原也是打算将其满门抄斩,永除后患的!
只可惜,最后关头李兴海居然以身挡剑,这下倒不好斩杀他全家了。
……
阴暗的牢房里,六姑娘目光有些呆滞,脸上挂着泪痕。
日间那绸缎的白里衣已经不见,代替的是一件沾满污浊,甚至有些地方都黑的锃亮的麻布里衣。
“啪”牢门被打开,狱卒扛着一个人形物件利索地丢了进来。
“阿荣!”二姨娘一见滚落在地的女人,当即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李夫人踉跄几步,看着庶长女的惨状,睚眦欲裂。
“我们是宁国公府!即便遭了难,也由不得尔等如此糟践!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倒要看看,若整个宁国公府女眷尽数折在大牢之内,陛下会不会杀几个狱卒来堵悠悠之口!”
也不知是这番话起了效用,还是几名狱卒已经乏了,总算没再往外拖人‘单独审问’。
六姑娘紧攥着衣摆,牙齿不住地打磕。
地上那头发蓬乱、衣不蔽体,又全身青紫的是大姐姐!她原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如今……
“你出来!只要你能帮我,什么机缘、孽缘,我李曦都可以!求你出来!……”
没有退路了,今天是大姐姐,明天便会是二姐姐,更会是自己甚至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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