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大仇得报。”
“谢谢你,待萧伯鸾回京,我也要谢谢他。”
“我们之间,用得着说谢字吗?”薛石隐看了看她,坐下来喝一口茶,道:“不过也是,仅凭着一颗刮去药壳的毒珠,不足以置明王于死地。”
派去龙船行刺的死士,口中的毒珠都刮掉了裹在外层的药壳,为的就是和明王前几次用的毒珠一致。
申小菱笑嘻嘻地道:“得感谢薛大人特意丢在明王面前的假兵符,才引得他离开杭州前去堵皇帝的龙船。”
“也得感谢申夫人你在金玉香中添的那一味药,引来藓蠹。”薛石隐心情大好。
“哪里哪里,还得谢谢薛大人按照银台司记档特制的鹤喙锥。不知薛大人怎么想到在龙船上留下这么精妙的一步棋?”
薛石隐看了她一眼,笑道:“去岁腊八之时,你被宁妃软禁,萧伯鸾跟我有过一次长谈。他说明王早已派人回京调查鹤喙楼死士。应该是买通了一个银台司的行走,看了卷宗。我就命人照着卷宗里的尺寸造了一把鹤喙锥,总觉得用得上。果然,在刺杀那夜,留给他做了纪念。”
申小菱正色问道:“银台司怎会有鹤喙楼的卷宗?”
“此事说来话长。九年前,我派八十一进宫传话,不料被人发现行踪,他转而行刺。行刺失败被捕,他只得吞药以求解脱。银台司在此案归档时,皇帝暗中让整理卷宗的执笔将尺寸缩小了三分。”
“为何要缩小?”
“皇帝心思缜密,又疑心甚重。他担心有人假借鹤喙楼之名行暗杀之事。银台司记档,虽然只有他一人能看,但他仍不放心。”
“那执笔可是死了?”
“正是。”
申小菱闻言冷笑道:“天底下除了鹤喙楼,就他一人知道卷宗的秘密了。心狠手辣,当真是帝王之才啊。”
想了想,她又道:“我看之前刑部发的鹤喙楼刺客海捕文书,近日撤了。看来,刺客的身份洗干净了。”
“干不干净,还不好说。皇帝疑心重,目前只针对张家和明王党羽,才撤了那海捕文书。”
“这么说,刺杀那夜,他们派去追你们的那些兵,都清理掉了?”
“追兵确实不少,好在萧家的暗卫在外策应,我们的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萧伯鸾策应你们?”
“是。”薛石隐见她面露感激之色,连忙道:“不用感谢他,我已送了他一份大礼。”
申小菱点点头:“其实——”
“嗯?”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这次会刺杀皇帝。”
“皇帝行踪十分诡谲,我们实难捕捉,且这次出行,他带了银甲卫,皇卫队,兵部,高手如云,要想近身刺杀,有如登天。我们这才转而杀其长子。”
“你们为何没有在船上直接杀了他,反而绕这么大个圈子?”
“你提醒得对,不管杀谁,皇帝都会把矛头指向鹤喙楼。我想只有让他手刃至亲,我们鹤喙楼才得以保全,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
申小菱正准备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薛大人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你装在船底的火药,可谓是沉底车,将军又吃相的双杀之棋啊!”
“那可是我送给萧伯鸾的大礼。这火药可是张家在老君山订的。有了它,张家必倒!萧指挥使这次可是立大功了。”
“要是他没发现呢?”申小菱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薛石隐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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