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在脸上划过,毛茸茸的痒得很,谢承泽睁开了眼睛。
徐和修拿着一支柳枝,正睁着眼睛好奇的向这边望来:“承泽,你昨晚没睡好吗?”
看着这张一夕之间骤然变得年轻的脸,谢承泽怔住了。
昨晚他批奏折批的很晚,便和衣在御书房的软塌上睡着了。
三年之约,他赢了。
事实上,只要他不是太废,在陛下明里暗里的偏帮之下,不赢那才怪了。
三年之间,秀王世子在长安的钉子被拔除殆尽,那是随着三年的争夺渐渐浮出水面的钉子,扫清一切障碍之后,他被立为储君,为储七年后登上帝位。
前人的努力,他自然不敢辜负。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就连大理寺里也有十天半月不曾有什么案子了。
百姓安居乐业,大楚盛世在望。
可坐在天子位上的人却一日都不敢懈怠,总要有人提前谋划和准备些什么的,而他就是那个需要提前负重前行的人。
退位后的女帝居住于宫中,日常养些花草和猫儿狗儿,日子清闲了不少,不过即便女帝退位了,他却仍然十分尊重女帝的看法。
女帝对几乎所有事的反应都是“你看着办便好”却唯有一件事上颇为坚持。
“女子的地位不可回到从前,”女帝淡淡的开口道,“我给大理寺那位乔大人赐了一柄金秤。”
有能力是一回事,女子地位的推崇需要表率,民间几千年来的传统要废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在位时尚有“女帝”这块牌子在,她退位之后呢?
谢承泽了然,道:”乔大人若有那个能力,朕绝不会刻意避开她!”
刻意避开?不错!就是刻意避开。
“你不是喜欢她,只是欣赏她和怀念过去。”女帝旁观者清,看得分明。
谢承泽心里也清楚,只是终究面对她时下意识的避开,不想与她私下多作接触。
“你这样于她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的不公?”对此,女帝开口淡淡的说了起来,她瞥向谢承泽,道,“身为天子,有太多身不由己,你再不选人,底下那些老头子就要管上来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想与不想,而是不得不为,她当年也不想让民间挑人,可到最后也还是妥协了。
谢承泽沉默了一刻,应了一声“是”。
回去之后批奏折一直批到子时才惶惶睡去,待一睁眼,看到了不过才弱冠之龄的徐和修时,他整个人瞬间懵了。
“还愣着干什么?该走了啊!”徐和修叫醒了他,扔了手里的柳枝,道,“明日就到金陵城了,待到找到了孙公,我等还要将孙公带回去见大殿下呢!”
孙公?大殿下?
谢承泽看着徐和修那张年轻了十多岁的脸,此时已本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正诧异间听有人喊了一声“承泽”、“和修”便见一身素衣相面先生打扮的张解回来了。
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些记忆,与他曾经的过往有了些许出入。
他、和修和承泽三人奉命来金陵寻找有药王之称的孙公回去给大殿下治病,想到“大殿下”,谢承泽便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可不是陛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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