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女轻轻哼了一声,摇摇头道:“郓王营中咱可不敢去,不如就在大营外面的黄河堤坝上说个话吧!就不知道郓王敢不敢来相见?”
......
赵楷当然敢了!
天选之王有什么不敢的?
再说了,赵楷手头有八牛弩,有梢砲,有神臂弓,要施暗算他可比郭天女有办法。那郭天女都不怕,赵楷还怕什么?而且他那么有种,怎么能在郭天女跟前怂了?
另外,他现在有点进退维谷。既然郭药师没死,那么据守住大半个营盘的常胜军就会变成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郭药师能打是毋庸置疑的,赵楷手底下只有韩世忠能和他相比,其他人都不如他。
当然了,如果赵楷贯彻韩世忠的办法,用攻城的办法慢慢消耗郭药师,打个十天半个月的,多半也能取胜。
可问题是,金东路军的数万主力现在就在距离大名府350多里的开封府周围,如果完颜宗望得知赵楷把郭药师围困在黄河岸边,派个几千真金兵过来。那赵楷就得落荒而逃了......
所以赵楷也不敢把这场围攻常胜军的战役持续太久,如果一直啃不下来,他就得仓惶撤兵回大名府城死守了。
那可就太丢人了!
而郭药师这边的情况,则比赵楷更危险。他的危险还不仅在于被赵楷歼灭,还有金人的屠刀!
屠刀都快架到郭药师和常胜军的脖子上了!如果大宋真的很快被金国灭亡或彻底打败,那郭家和常胜军的末日也就差不多该到了。
而赵楷这个突然表现得非常有种的大宋郓王,显然是郭药师、郭天女可以期待的一个巨大变数。且不说大家一起联手把金贼给阴了......哪怕赵楷能给常胜军安排一块地盘,让他们可以成为可以在金、宋之间摇摆的势力,那也算一条活路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被赵楷暗算了一次的郭天女,还是再一次登上了高高的黄河堤坝。根据约定,她单人匹马,身披连环甲,不携带弓箭,也不带长柄兵刃,就这样和郓王赵楷再一次见面。
而赵楷也和郭天女一样,也是单人匹马,也不携带弓箭和长柄的兵刃,也披着铠甲。
“郭娘子,孤昨日射汝数箭,都被这身甲胄挡了吧?没有伤着吧?”
黄河堤坝之上,赵楷见着摘了面纱,嘴角挂着微笑,看上去非常友好的郭天女时,一开口便是充满关心的问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郭天女在马背上微微欠身,笑道:“妾这身连环甲本是北辽皇帝赐给家父的,做工极为考究,甲链很密,用料上乘,寻常的箭镞的确难以穿透。大王昨日若用神臂弓射妾,妾必死矣,说来妾身还得感谢大王手下留情呢!”
赵楷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实非孤手下留情,而是孤不会用神臂弓也......孤乃大王,所习的也是大将武艺,没有学过怎么用弩。若勉强使用,也很难射中郭娘子的。”
原来赵楷没学过使用神臂弩,这玩意是小兵使用的,不是大王和大将们用的。
郭天女笑道:“大王应该好好练练神臂弓,下回再暗算他人的时候,就更有把握了。”
这个郭天女倒还挺能为赵楷着想的!
而赵楷则连连摇头,一脸正色道:“孤王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一再暗算他人?”
而且要暗算也不能用神臂弓啊,这玩意老大一个,而且也不是武将标配,背在身上人家一看就不对了,还怎么暗算?依着赵楷的想法,最好把火铳给弄出来,哪怕只是三眼铳这种档次的东西,暗算起人来也比神臂弓靠谱。
“妾身倒是误会大王了。”郭天女点了点头,又道,“昨日妾听刘菩萨说,大王可以裂燕山之土给郭家世守永镇?”
赵楷笑道:“正是!其实我父皇早就有此想法,只是令尊没等到封王的大诏就已经背宋降金了......昔日怨军因为怨恨金人而兴,现在却要为金人之奴仆,想必很不甘心吧?”
郭天女摇摇头道:“若大王早出,何至于有今日?如今大错已成,金人又强横难敌,燕王之封恐怕是无法兑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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