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随口道:“这庄子上没甚好玩,还不如京城有趣。”
“小姐说的对,这庄子土路坑洼,屋舍破烂,还到处是家禽,味道别提有多难闻了。”巧婳捂了捂鼻子,她是巴不得小姐快点回去了。
“行了,不早了,你们早点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是。”几个丫鬟伺候程昕入睡,纷纷离去。
到了隔壁房间,巧婳不解问道:“玟棋,你方才干嘛瞪我?”
“你如今是比小姐还精贵,小姐还不曾说什么,你倒是嫌这嫌那。”
巧婳有些惊诧:“你不说我倒是还没反应过来。往常小姐看到这些,早就受不了了。今次怎么——”
“小姐,她真的变了。”
“我也觉得。”
玟棋眼角微微湿润:“小姐回来那会,我就从梅染那里打听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小姐果真如之前所说,没有去找那位温家大小姐的麻烦。不仅如此,还替温家大小姐打抱不平,将欺负她的管事给处理了。”
“……你说小姐她,她坐地上诬赖那管事推人?”
“嘘,你小声点。”玟棋一把捂住巧婳的嘴。
巧婳的反应和她刚听到的时候一样。
小姐可是在江南名门望族筹办的女私塾里上的学,来京之后又专门请了京城的教习嬷嬷,将礼数仪态都刻在了骨子里,怎么会干出这般出格的事?
“此事不可外传。”
巧婳点点头,这是要是传出去了,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
夜色沉沉,温芸娴的院子里笼罩了一片愁云。
“小姐,怎么越来越烫了?”月芽守着温芸娴的床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小姐在府上被罚跪祠堂整整一夜,当晚就受了寒。
天一亮就被塞到了马车,送到了庄子上。
在王管事授意下,两个婆子刻意刁难,顿顿冷菜馊食,连口热水都不肯给。
好不容易,王管事被打发了,小姐的身子却撑不住了。
月芽心急,冲出去跑到一个房门外。
“张婆子,刘婆子,小姐发高烧了,你们快去请大夫。”
砰砰砰!
“快,快去请大夫,再不去小姐真的要撑不住了!”
“张婆子、刘——”
房内传来东西砸门的声音。
“叫叫叫,大半夜的叫魂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没见过这样的贱骨头……”
月芽吃力的拍门,哀求道:“张婆子,求求你,快去请大夫。”
“请大夫不要钱啊。你有钱倒是拿出来啊,没有钱你请个鬼啊。”张婆子骂道。
刘婆子声音粗狂:“别吵了,吵了老娘睡觉,仔细老娘出来用鞋底拍死你个小浪蹄子。”
月芽泪流不止:“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只要救了小姐,月芽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砰砰!
“报答?可不敢。没瞧着今日你们家小姐有多威风。她对王管事发了狠话,这王总管转眼间就被处置了。”
“就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有事?说不定转眼就能来教训我们了。”
“张婆子说的对。我们啊,是惹不起。”
“说的是,死丫头别喊了,让你家小姐也别充贵小姐的款儿。”
“人家那是安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嫡贵女,不用她教训,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啊,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哪里像你家小姐,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呸,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我们这些个粗人啊,可不是她家金贵小姐,明日还有许多活要干。甭搭理她,快睡吧。”
很快,隔着门板,月芽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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