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一声响,沈清深深地咽了咽口水。这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又开始犯饿了。
那口袋馕饼和那块肉干早在昨日便已告罄。算起来,自个儿已是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换作以往,如些粮食省着点儿足够自个儿和爷爷吃上近月。便是六婶家隔壁体格精壮如牛的老王,一顿饭两个馍馍一碗肉汤也就饱了。便是按照他那样的吃法儿,袋里的馕饼怎地也够吃上个七八天。可搁在自个儿手里,却是这五六日就没了。
洞内的红果儿到底是何物?吃下后虽不再惧怕风雪寒冷,可这胃口却是变得比个大人还好上几分。难不成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咕噜.....”
想到那红果儿,念着那果儿扑鼻的清香和入口的甜美,肚里的馋虫刚消停了没多会儿便又有了动静。
沈清双眼冒起了星花儿,脑子昏昏沉沉止不住阵阵发晕,前肚皮贴着后脊梁,委实是饿得紧了。有心钻出雪窝子寻些吃的,可这大半夜的给哪儿找?怎地也要熬到天明再说。没奈何,只得伸手从旁掏过一把积雪。三口两口胡乱塞进了口中。如此吃得几把雪,直到冰凉的雪水融化下肚,挠心的饥饿方才稍敛。
脑海中又记起那汉子死前的样子,沈清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眼底深处一抹余悸未散。腿蜷了蜷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子。
自离开那片树林之后,这数日间他可没少担惊受怕。
青石镇那会子,碰到拾柴帮杂的闲暇他也曾下溪水里摸过鱼儿,然而眼下这遭却是和刮鱼剥鳞不同,怎也不曾想过,自晓事以来第一次拔刀子便杀了人!
“娘老子的,谁让你要害我的!”
沈清低声咒骂了一句,本已蜷缩做一团的身子再度紧了紧。有了膝头儿的压迫,加上鼓鼓囊囊一肚子的水,吵闹的五脏庙又老实了几分。
想到青石镇,自然又想起了先前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光。尽管日子过的清苦,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可无论怎样总好过如今孤苦伶仃,前后无着。
“好在还有爷爷陪着我。”沈清将装盛骨灰的土罐抱在怀中,口中轻轻念叨了一声。忆起爷爷生前的样貌,不禁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爷爷,清儿一定会带你去往关中......”
如此半饥半饱,迷迷瞪瞪,当沈清再次懵懂睁开了双眼,一缕天光也已透过雪窝子的罅隙映照在脸上,不知不觉已是翌日清晨。
三下两下扒拉开昨夜栖身的雪窝子,沈清从中探出头来,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地面孔,仿佛一只出洞觅食的小兽迎着微微刺眼的天光四下一阵张望。
眼前玉树琼林,白雪晶莹,就连数日不断的白毛风也不知何时悄然停了下来,难得竟是个晴朗的早晨。
沈清见状不由一喜。如此光景,只需仔细寻找,定可寻得几个野薯山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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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烤得焦黄喷香的野薯,沈清喉头耸动,用力咽了咽口水,精神亦随之一振。将装盛着爷爷骨灰的坛子在反手系在后背上绑缚好,左右一瞅淌着雪向着一片露出数缕枯枝的雪地连滚带爬跑了过去。连番野外刨食他自是晓得,似野薯这般根须肥硕的物什多生于低矮灌木之处,若是运气好些能多寻得几个,今后数日便不愁再挨饿了。
虽然服食过红果儿后力气增了不少,也不再惧怕寒冷侵袭。到底是身小体弱,撅着屁股好一番挖掘,他方才清除了身旁的积雪,刨出了一个约数尺见方的雪坑露出被冻得硬邦邦的土层。雪下了如此之久,地表的土层早已凝得坚硬如铁。沈清自怀中摸出自六婶家取得的剔骨刀双手握住,反转刀刃一下下用力凿击着冻土上的冰层。只需破开表层数寸,见了泥土,便可自两侧着手,再无需如此费力了。
然而他方挖得没几下,就在这时!“叮当,叮当......”一连串清脆的铃声自远处传入了耳际!
马车!青石镇虽然地处偏僻,可来往的客商不少,对于铃声他可谓熟悉非常!乍闻铃声响起,沈清握刀的双手在空中一滞,脸上惊骇非常!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有过先前的经历,对于生人他可谓心中充满了戒惧,若是再碰到一头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自个儿这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可是若想寻找到前往关中的道路,却又不得不同生人打交道。
莫不如等躲在后面沿路跟着?不行!人的双脚哪里跑得过马匹的四蹄,万一来上一场大雪盖了蹄印车痕,不知又要寻找多久才能见到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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