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说中,尸鬼怒吼:“都是你们,你们是野蛮人!”
“我们野蛮?”我挑了挑眉,要是尸鬼了解我,肯定会马上滚开。
季末扬看到我挑眉看他的时候,他都有些怕我,特别是我只轻轻动一下的挑眉,撩起眼眸,蔑视的看人的时候。
尸鬼张狂大笑:“你们就是野蛮人,下贱人,低贱人,是支那猪!”
“真是无可救药,活着的时候无耻到极点,死后竟也不要脸到这样,难怪你的皮都被剥下去了。
且不说你生前所犯的罪,我就来说说你死后犯得过错,你杀人无数,剥皮,吃肉,祸害活人,罪无可恕。
跑到别人的家里杀人放火,恶事做绝的恶魔,竟还理直气壮了。
我今天就打烂你的嘴,让你说。”
我从身后拿了一条铜钱鞭出来,说是铜钱鞭,不过是我没事时候,把所有积攒的铜钱穿在一起的东西,我本打算弄条链子,缠在手腕还是戴在脖子上都可以,但没想到,数了数,积攒了不少,已经七七四十九枚了,戴是不能戴了,除非是做腰链,也就没戴,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没有得心应手的鞭子,刚好用他垫垫底。
看到铜钱鞭,尸鬼吓得一哆嗦,急忙后退了几步,吓得直哆嗦。
“怎么?害怕了?你刚刚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很威风么?不是很理直气壮么?”
尸鬼后退,我握着铜钱鞭朝着他走过去。
尸鬼惊慌喊道:“别过来,野蛮,你们是野蛮人!”
“野蛮?比起野蛮我们还没出生呢,而你们,残害我们的女人,杀害我们的男人,吃过我们的孩子。
我们没有伤害过你们,而你们,侵略,杀虐,掠夺,无恶不作。
这是我们的野蛮么?
身为侵略者,你死不悔改,就别怪我了!”
尸鬼吼了一声:“我们是勇士,是英雄……”
“你的勇士,英雄,就是杀虐,侵略?”
“杀了你!”尸鬼忽然疯狂朝着我冲过来,但他不等靠近,我已经挥舞着手里的铜钱鞭一下下打下去,他闪躲起来,根本不敢抗衡,被打的嗷嗷叫唤。
没多久尸鬼被我打的满地打滚,捧着脸不敢松开,因为我专打他的嘴巴,所以他怎么也不敢把手拿开,我让他说。
每鞭子下去,尸鬼都一哆嗦,身上火星四溅,就好像我在铸造钢铁,打下去的不是尸鬼,而是一块黑疙瘩正在熔炼。
打累了,我才休息,也是我身子带着红儿,用上力气没什么,最怕动心劲,心头怒火一烧,身体就感觉不舒服,我这才歇了一会。
结果就这一会,尸鬼一起身就跑了。
尸鬼跑了我在周围找他,没找到看向地上被挖出来的尸骨。
没想到水疑云的师父为了封印恶鬼,把自己的几个徒弟都给打成了生桩,他这些徒弟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把舍身卫道也当成了修行,固然勇气可嘉,却绝不提倡。
我记得季末扬有个和尚朋友,那和尚还是个大和尚,原先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后来因为参透佛法的时候,参透了其中奥妙,便要遁入空门,再不入凡尘。
我跟季末扬去看他削发为僧,看到师父手中握着剃刀没有害怕,看到小沙弥手里端着火罐却吓到了。
那上面烧着一把香,吓得我不轻。
我本想阻止,却给季末扬拉住,后来他告诉我,这戒疤也是有讲究的,一根通常是刚入门的和尚,要他清心,斩断世俗,一心向佛的意思。
而他那个朋友,足足十二个戒疤,说明悟性极高,修为极高,入门便是住持了。
而那个戒疤,也叫菩萨戒。
菩萨戒一生不准还俗,不吃酒肉。
最终他那个朋友跟他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从此再也不认他了。
我那时候便说过,感情出家就是自残,自残后就六亲不认了。
季末扬说我胡说,还说我不懂信仰。
懂与不懂我不敢说,毕竟我并未参悟佛法,也不敢妄加断论,可戒疤太过残忍,未曾亲眼见过,便不会明白,那是怎样的痛苦。
看着那和尚闭目一直念经,我便对佛陀望而却步了。
曾经我对佛法还有些心思,即便不是去悟,了解一二,总归没坏处。
但那日后,我算是凉了心思。
可怕的远不止如此,可怕的是传来噩耗的时候。
还没有一个月,季末扬便带着我重返那和尚朋楚家的地方,他那和尚朋友不久于人世了。
拒庙里的和尚说,来的时候就身患绝症了,跟住持说好了,要为佛陀做最后一次的侍奉。
而那日我和季末扬就站在寺院的后山一处,看着那和尚盘膝坐在凉亭中,一手结印在腿上,手里是大佛珠,而另外的一只手,向上平放,他的小手指伸出来,上面缠着棉花布,上面有什么油脂,已经点燃冒烟了,那东西及其可怕,能把人的手指连同骨头都烧下去。
那和尚就那么闭目坐着,嘴里念着大佛顶首楞严经: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地,能于如来形象之前,身燃一灯,烧一指,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
莲生,你可知道。
弟子知道。
直到那个和尚死去,他的小手指也被烧完了。
那是手指,不是香烛,烧起来耗费时候,而这个时候想必是最痛苦的,可我倒是没见那和尚痛苦。
所以那时候起,我便觉得,这但凡遁入空门,要修成正果去见佛陀的人,都是些着了魔,不可取之人。
听来很是感动,但以身殉道,素来不是我喜欢的。
这些人啊,傻了吧!
而这里,如果我不来,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我们不知道这里,那他们也会堕落成恶鬼,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
而他们的那师父,肯定也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那师父是没长心肝,还是迂腐,走了这条路。
不过这师父都那么迂腐,想必徒弟们也是一样,能坐在这里舍身卫道不奇怪,临阵脱逃反倒不可思议了。
我拿出符纸,为水疑云的师兄们招魂,没有多久,从白骨挖出来的地方,出现一些穿道袍的道士。
他们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二十几岁,面容干净,身姿挺拔,都有仙风道骨之气。
见到我八个道魂聚集到我面前,规规矩矩的朝着我做辑:“我等茅山派第七十八……”
一听他们要自报家门,我立刻叫住他们:“不要再说了,我可记不住,你们茅山派只是因为群居在茅山,因此称茅山派,那山上有一八零八个门派,上茅山三十六,下茅山七十二,还有二十四清堂,三鬼派……
听你们报上来简单,我还有过脑子去分,太繁琐。
你们师父带你们入门的时候,没说过,出家人不问来处?”
“说过,只是恩人救我们,我们理应自报家门,他日也好报答恩人。”
“报答就不用了,你们就说你们修的是什么吧,打生桩可是大忌讳,道门是不准的,你们师父用你们压制恶鬼,应该不是伤天害理之人,他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恩人说的对,当年这里怨气太重,师父带我们下山原本是济世为怀的,想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可是我们来到这里才发现,修行还不足以拯救天下人。
但师父带我们抓了不少的鬼怪,也帮了不少人。
唯独到了这里,我们走不了。
我们来的时候,恶鬼已成,他原本是来这里打探的人,隐藏在人群之中,但是战乱的时候,他在这里为非作歹,害死了不少人,后来有人发现他活活的给女人和孩子剥皮,将女人和孩子烤来吃,激起了民愤。
这里的人,就把他抓住,用了同样的方法杀了。
但他的怨气很重,生命力也很顽强。
据说他死的时候,身体都被烧焦了,心脏还能跳动。
他被人遗弃在这里,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恶鬼,而且这屋子怨气很大,来这里的人都死了。
只是他惧怕当兵的,所以当兵的住在这里,他很安分,没出来过。
但寻常人来了,他就出来害人。
师父本是修符的人,我们门派的修为便是画符,虽然也能动用一些其他的修为,但终究是弱了许多。
那时候对付不了恶鬼,不得已才打生桩,师父也很痛苦,但我们却是心甘情愿的。
舍身卫道,是我们修道的使命,义不容辞。”
“你们师父也是迂腐之人,要知道,最最不该便是教你们去死,你们修道,不想着长命百岁,却想着早早了结性命。
固然也做了好事,但要是你们活到现在,得斩妖伏魔多少。
扳开手指算,也是不划算。
赔上了性命,堵上了几十年的修行,鸡生蛋蛋生鸡,要生出多少来?
如此这样想的话,到底不划算。”
“可当时师父已经竭尽全力了。”
“那他也是不对。”我说完脸色一沉:“进来吧。”
几只道鬼还想说什么,我手里的符纸一晃,他们已经钻了进去,未免他们说多了我心烦,就把他们封了。
我这才转身看向院子门口,去找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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