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已经是早晨了,但看上去路是漫无止境。
我打电话跟齐宇自首,我说我找到了小晴的尸骨,还说已经火化,就在啾唧山下。
齐宇带着赵挺过来,检查了小晴下葬的地方,看到那把骨灰齐宇回头看我:“你都烧成这样了,你是在考验我掌握的科学技术?”
“不管如何,我纵鬼行凶是我的错,抓我吧。”我把手伸出去,等着齐宇抓我。
齐宇哭笑不得从地上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他笑的很可笑。
但实话说,他很无奈!
“你们还真不愧是姑嫂,别的不会玩,先斩后奏一个比一个厉害!”齐宇终于承认罗绾贞是我嫂子了,这一点他还算有绅士风度。
齐宇拉着我上了车,把我送回了罗绾贞那里。
他到底没抓我。
但玄君也没回来,自从那天开始,我就在门口等,等玄君回来。
可惜他两天都没回来,而这两天对我来说,漫长的就像是宇宙尽头,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等不来。
而且我发现一件事,胸口的铃铛不见了,不知道是我丢了,还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就是不见了。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包括臭水沟和净化厂,但小宝跟我说,臭水沟和净化厂都没有,而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在我去臭水沟的时候,铃铛就已经不见了,不然不会找不到。
罗绾贞这两天很忙,先前季末扬带煞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那个司机就找上门,说是躲在庙里两天了,都没敢出门,两天一过他急忙跑来了。
另外一边陈子阳又来找我,追问我那天晚上找他打架的人是谁,还问我和玄君是不是分手了。
罗绾贞先处理了那司机的事情,据说是那司机去殡仪馆的时候,说了对女鬼不敬的话,到了墓地又没说什么好听的,他车胎过了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就骂了一句给横死的人出车就是晦气。
按照规矩,去过殡仪馆和墓地这两个地方的车,特别是死者死于非命的人,都要净身净车。
这些我也不懂,只是听季末扬说,净身是要洗洗不干净之气,要对着镜子照照,最好是梳理两下头发,让镜子驱赶身上不干净的东西。
镜子虽然是阴间媒介,但镜子也是术士们手中的法器,如果使用得当,威力惊人。
就好像是八卦镜,照妖镜,镜子可以照出妖鬼之物本身。
照了镜子要洗手,洗手是洗洗带出来的阴气,季末扬解释的不多。
净车就是要拿一挂鞭,在离开墓地后放了。
季末扬说,鞭炮和桃符,就和春联一样,最早的时候是用来驱除邪魔鬼怪的,后来成了人们的习俗,而有记载:正月一日,三元之日也,谓之端月,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燃草,以辟山魈恶鬼。
所以这鞭炮的威力巨大,只是时常被人忽略而已。
季末扬还说,在早前古代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在过节的时候燃放鞭炮,就是为了这一年平平安安,不但可以吓退恶鬼山魈,还能保一年的平安。
只是现在的人不信这些,所以也不懂。
但他这么说我倒是深有体会,也记得一件事。
那年他带着我去一处村子探墓,我们就遇见一件怪事,记得有一户人家的孩子,据说每晚都起来梦游,家人也没办法,专门在半夜的时候出门,等家人早上起来,那孩子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山上,问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他却只是摇头。
刚好那年我们过去探墓,住在那家里。
我自然是不相信这事的,那时我还很天真,认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
但到了晚上我便听见什么东西从我头上过去了,等我起来就见季末扬起来了,他叫我不要动,打了个抓着獠牙的手势就走了。
那天晚上是季末扬把孩子抱回来的,之后季末扬买了许多鞭炮一夜间全放了。
那孩子据说就没事了。
我问季末扬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有些山魈小鬼,吓唬一下就成,还要那孩子平常忌日多拜祖先!
还说,祖先比什么都灵验,关键时候祖先可安宅。
要说起来事就多了,但司机这事全是司机自己的错,是司机不信邪乎,不但不净身,也不肯净车。
让他洗手照镜子他不肯,给他的鞭炮他也没放,随手扔到了垃圾桶。
他嘴巴不好,到处说死者的事,就被缠住了。
按季末扬说,鬼神之怪夜来不念,无事不念。
就是说,鬼神都有感应,你要是总想总提,就会无端招致。
而司机嘴巴不好,他从宾馆说到墓地,又从墓地说到家里,是无端招致女鬼,他是对死者犯了大不敬。
想来司机也是活该,也不积点口德,人都死了,生前过往那是连阎王爷都未必去管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女鬼,我也去找他算账!
但那司机遇到鬼打墙已经不是一次了,罗绾贞所说,因为季末扬带煞,容易在夜间招惹东西,就撞上了司机的事,这才救了司机一命,要不然那天晚上是司机最倒霉的日子,没有季末扬必死无疑。
好在季末扬那天血气旺,不然季末扬也会出事。
所以季末扬的事情迫在眉睫,要查清怎么回事才行。
只是问过季末扬很多遍,他都不记得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只是之前铜镜的那事记得。
找不到答案罗绾贞想带着季末扬回去一趟,自然把我也带了回去。
飞机上我就睡着了,结果竟然梦见了青铜棺。
只是这次梦见青铜棺与以往不同,死寂一般在那里放着,像是失去了千年神圣的光泽,再也不是过去的青铜棺了,我本打算靠近看看,梦忽然醒了。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对着我礼貌的笑了笑:“打扰了!”
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他年轻实际是我看不出他的年纪,只觉得他和我年纪相差不多,而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老式唐装,还是纯黑色的。
我第一感觉就想,那么年轻,穿成那样,不知道骨子里要有多古板。
我正回头看,季末扬拉了我一下,我转身去看季末扬,他问我:“看什么呢?”
我奇怪:“你没看见?”
那么高大上的一个男人,他没看见?
罗绾贞此时看我们:“看见什么?”
我讶异,转身看着走到机场门口的那个年轻男人,男人转身看向我,嘴巴上翘朝着我笑了那么一下。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见到不该见到的东西了。
而且那东西就连罗绾贞都看不见,所以绝非平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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