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月被袁秋芬扶着,躺回屋里的木板床上,不停地喊疼:“哎哟,好疼,疼死了。”
以前这脚要是伤了,揉几下就好了,可这会儿,脚脖子却越来越肿。
袁秋芬帮不上什么忙,又因沈秋月的痛呼,觉得肚子折腾得她很难受。她干呕练练,自顾不暇,便只留沈秋月一个人躺在屋里。
小菁从四房回来了,进屋后在木板床边坐下,瞅着母亲的脚伤,脸上表情十分不自然:“娘,我带您去看大夫。”
沈秋月摇头,说:“可我们没有银子。杨大夫的诊金要三百文,上哪儿去找这钱啊?奶奶一文钱都不会给我们的,你要去我问她借,她只会打你骂你。你大伯娘要安胎,二伯娘的钱要给状元……”
小菁催促道:“娘,您别管了,反正我现在有钱了,先去看大夫吧……”
沈秋月顿时感到奇怪:“你哪儿来的钱?”
小菁低着头,紧张地空咽了一口:“娘,我刚问柔姐姐借了一两银子,我们先去看大夫吧!”
……
肥硕老母鸡煮出了一釜鸡汤,表层飘着金黄色的油。有香菇和葱段点缀,只闻着就觉得滋味鲜美无穷。
唐与柔沿着切迹线,将鸡在汤里大卸八块。两个孩子蹲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瞅着,拼命咽口水。
她拿了个碗,先夹了一块带皮的鸡胸肉,盛了点汤和香菇,递给唐豆儿:“这碗给疯伯娘送去,她给了我们这么多香菇和板蓝根,得好好谢谢她。”
跟邻里自然是要搞好关系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问人家借东西呢。
“嗯!”唐豆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离开院子。
弟弟妹妹各分得一个鸡腿和一块鸡翅膀。豆儿胃不好,消化不了鸡肝鸡肫,内脏就都分给幼娘。而唐与柔则只吃了点鸡胸肉和香菇。
她上一辈子家底殷实,吃厌了山珍海味,刚才喝饱了姜汤,虽然很期待,但远远没到急不可耐的程度。
等豆儿回来,四房正式开饭。
三人跪坐在矮桌边,端着碗默默吃着。唐与柔才刚喝了口汤,就见幼娘和豆儿在两边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鸡腿给啃得只剩了骨头,两张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的,来不及咽下,又不约而同地徒手去捉碗里的鸡翅膀。
这特么简直就像用三十二倍速看电影!一眨眼的功夫鸡腿就没了啊!
“咳咳……”唐与柔惊得差点把汤都给喷了,喊道,“你们两个,不许吃这么快!就是这样的吃法,胃才会坏掉的!都得给我嚼十五下才能咽下去!不许用手抓,瞧你们的脏手,都得给我用筷子!”
大姐姐都发话了,他们不敢不听。
两小人用夸张的动作嚼着鸡肉,小脸蛋上愤愤不平。
大姐姐以前这么温柔,现在怎么连吃饭都要管他们了?
唐与柔慢悠悠地喝着汤,这会儿才有闲情逸致,慢慢解开囊袋上的死结,将银子倒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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