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罗,老子气不过,得投诉他,必须投诉。”走在大街上,米家成气愤难平。
刚送走萧萧和她姑妈之后,小米就气呼呼地进了派出所,对着老罗就拍了桌子。
我脑袋正痛,又醉得厉害,只想早点回家睡觉,哪里有心情看他们吵嘴,就拖了小米出来。
“小米,算了,一场误会,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就是到此一游,也算是一场有趣的经历。”
米家成;“顾闯,你倒是好脾气,果然是干民政的。我不是气他抓了你,这是他们的责任所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他们要不按制度乱来,那就不可以,必须向上级反映情况。”
我说:“不至于吧,怎么就成了违反纪律了?”
米家成:“顾闯,你大概还不知道我那工作的性质”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街上好多人,我们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边聊起来。
前头说过,小米的工作就是防控疫病,重点是防止HIV在吸毒人群中传播。他每天都提着一大包一次性注射器走街串巷免费发放,并做烂仔们的宣传教育工作。
这活儿干得久了,这一街区的吸毒人员名单都装在他心里。
我们区最近禁毒工作正在轰轰烈烈展开,各派出所目标任务很重。于是,派出所老罗就把主意打到小米头上,想从他口中问出吸毒人员的名字,按图索骥,一网打尽。
为此,还想过请小米吃饭,打一打感情牌。
米家成同志是久经考验的革命干部,如何肯上这个当。是的,禁毒工作重要,可我防控疫病的工作也同样重要。如果我把名单交给你,失去了信用,以后烂仔们还敢过来领一次性注射器并听我劝去戒毒所,疫情扩散开去算谁的?
小米又说,当初他负责这个工作之后,上级就交代过这是一个独立部门,只需要对计卫局负责,其他都别管,干好手头的活儿就可以。
两个部门谁对谁错,我也说不清楚,只能劝了几句,说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社会服务,算了算了。
好半天,才平息了小米心头的怨气。
小米说刚才折腾了半天,酒没有喝爽,要不咱们继续。
我说不了,有点醉。
米家成:“好吧,你的酒量实在不行,回家去睡觉吧!”
我摸出手机,正要叫网约车,突然背心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心中一阵翻腾,忙跑到垃圾桶边上,“哇”一声就把晚饭吐了出来。
小米笑着拍了拍我的背心:“我说你不行吧,咱们区西部是高寒地区,不能喝酒可干不好工作。”
“你这是混帐道理,酗酒还是为工作了?”我吐得满眼睛都是泪花,心中又是奇怪,按说我不是这个酒量,今天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是上午去高溪村的时候吹感冒了。
刚这么一想,脑袋里疼得厉害,忙道:“小米,我估计够戗了,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看看。”
到了社区医院,一测体温,有点发烧,我就回到了出租屋,准备睡一觉再说。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就是感冒初期症状,吃点药,睡一觉就好。
又是感冒,又是醉酒,走楼梯真令人痛苦。当真是跌跌撞撞,气喘吁吁。
抖瑟着手拿了钥匙,好半天才伸进钥匙孔里,一扭,门开了,里面有尖叫声传来。
“别打我,别打我,呜呜!”
“你胆儿肥了,卖花,卖花,不听话不听话!”
竹条抽在人身上的声音,小孩子的哭泣声,大人的叫骂声瞬间震得屋内回音不绝。
我心中一惊:走错房子了,醉了,醉了……不对,我是怎么打开门的,没走错吧……“
定睛看去,客厅还是那座客厅,电视还是那台电视,陈旧的布艺沙发还放在靠墙的地方,这就是我的租住的房子。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三间屋分别位于东、西、北三个方位。
其中,北屋带一个阳台,可以放晒衣服,面积最大,租金最贵。每月一千二百块,我工资不高,自然是不能超前消费的;西面的房间第二大,却当夕晒,一到夏天晚上就热得叫人心中烦躁,因此价格最便宜,但我却选了东屋。
东屋最小,只能放一张床。住这个房间最大的好处是不怕睡懒觉睡过头,因为一到早晨八点,太阳光照例会从窗户外投射到你脸上,想不醒都难,正适合我这种瞌睡多的年轻人。
却见北屋的灯光亮的,哭喊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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