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空若有所思,说:“那好吧,您老慢走。”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渐渐远离,于阿伯轻轻一叹,自言自语道:“不过人心终究是肉长的,不是做决断的当事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份煎熬。或许……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是我这老头子的报应吧。”
他漫步转过一个弯,轻轻提了一口气,老迈的身躯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伛偻的身体逐渐挺拔,顿挫的脚步变得张弛有力。
在十字路口的安全岛上,于波停了下来,眺望着前方的公园和侧方的那座大山,他笑了笑,依然向大山走去。
走过长达三四百米的斜坡,于波停在了一群身穿白色大衣制服、佩戴徽章的调查员面前,其中一位二等调查员面色肃然的上前几步,来到了于波身后,如若服侍大将穿上金甲宝器,将白色大衣披在其身,同时为其胸口别上一枚崭新的金色徽章。
“一等调查员于波,北乡山大型收容物-214看守点,五名二等调查员,十二名三等调查员,现将全权由您支配和负责。但应调查局退休规章,现进行现场第三次确认,请问您是否接受当局的临时返聘,接受此处看守点总负责人职务?”
“调查员于波,接受任务。”于波微笑着接受,恍惚间,依稀看到了昔日战友并肩作战的画面。
……
仔细感应了一下与异界陆小海的联系,但似乎因为信号不好,同调的联系并未能如愿连上。
陆小海重生的异界也是凶险异常,人类势弱,异怪横行,不过异界的人类还能在吃了科技树亏的情况下屹立不倒,想必是那世界的异人也有自己的几把刷子,在不依靠科技树加持的情况下生存,定是开拓了一条未知的发展路线吧。
出了房间,陪母亲坐在客厅收看网络电视,陆小空却发现母亲兴致不高。
一询问,陆母却告诉了他让他始料未及的消息。
“于阿伯走了,刚才医院的人来到小区里,抬着一具盖上白布的担架走了,听人说,人是刚才没的。”
陆小空起初也觉得震惊,但想到于阿伯曾经的职业,还有今天与于阿伯相遇时他对他说过的话,他倒是明白了这是一场相关部门配合于阿伯演得一场假死,或许于阿伯是又做了什么“决断”了吧。
“那,他死了,他的家人来了吗?”陆小空问道。
陆母露出了更加复杂的悲伤,说道:“如果没有今天,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其实他的儿子一家早就出意外去世了,只是他和他的老伴一直没向人吐露过这件事,所以,自从去年于阿伯他的妻子寿终正寝之后,其实他早就一直是孤独一个人了。”
陆小空张了张嘴,感觉喉咙被熔浆梗塞住了一般,犹如被火烧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现在,那十八人小队应该是进去了吧?”何家安坐在窗沿上,两条腿安静的摆在三楼的窗户外,下面就是离地面十来米的高度。
“十五分钟前看守点发来消息,已经进去了。”莫英俊说道。
何家安挠挠头,道:“上局是真的心急啊,刚把一个学生命在旦夕的消息通知过去,他们就忍不住让我们的人去送死了,还得搭上一条七十几岁的老命。”
莫英俊来了火气,有些义愤填膺的拍着桌子骂道:“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
“呼。”何家安取下烟蒂,一阵吞云吐雾,幽幽说道,“在多方的压力之下,研究所那边半个多月的研究,送了几十条人命,勉强给出了解决214的可行方案。嗯,成功率两成。”
“屮,这不是相当于死定了吗?为什么总局那边不调人来?”
“平阳森林那边,最近事情可大着呢,其他地方出的案件也不比咱这的小。调查局的人本来就不够,怎么调?每年调查局新增人数和死亡人数都几乎持平,近年的诡秘事件也越来越难处理,死亡率也慢慢快高过新生率,不算那些老的残的退休的,人其实特么越来越少。”何家安一手掐灭烟蒂的火星,内心的暴躁让他忽略了滚烫的温度。
“那我们……”
“还能干什么?等特么的奇迹啊!”何家安奋力将烟头甩了出去。
莫英俊站在身后,默然无语。
嘭!
“卧槽!”然而,下一刻,坐在窗边的何家安翻倒在地,滚了几圈,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连呸了几口地板灰,骂骂咧咧的起身,然后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脸黑黑的男人,笑骂道,“这扑街的奇迹,现在不就回来了吗?”
“奇迹你个冚家铲!老子特么说了N遍,你再特么乱扔你的烟头,老子砍死你啊!”中年男人飞扑而上,几个大脚朝着何家安的屁股一顿象征性的猛踹,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子不过住院两个月,你特么就让局里出这么多事,还让老子带上复职,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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