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等了许久都等不到祁珩的回答,将心神稳住,身子微微左转,看着到现在都一直在笑的男人,不明所以的歪着头看他笑。
看着就快要恼羞成怒的小姑娘,祁珩终究是没再继续保持沉默:“没事儿,快回家吧。”
从车上下来简一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男人怎么回事啊,撩完就跑是跟谁学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蔫坏蔫坏的。
秋已入夜,晚秋黑夜墨蓝色的天,像是暗夜之下广袤的大海。月光本是清冷的,但由于刚刚的事情,简一已经无暇顾及月光和吹起冷的夜风,脸颊泛红,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烫。她伸出手用略微冰凉的手背去摸脸颊,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心里不知道已经把祁珩骂了多少遍了。
不得不承认,小姑娘,真的恼羞成怒了。
祁珩在回家的路上,想到刚刚小姑娘的反应,他眉眼间全都是掩藏不住的愉悦。
医院里的相遇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她。
大学生的放假归家可以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与春运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周身全是行李箱滑轮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和人们说话嘈杂的声音。当时为了考研,他早早的就搬了出来,所以他不慌不忙的,和祁爷爷打了一通电话顺便去学校找了教授。
他就是在炎炎夏日,人声嘈杂的时候看见简一的。那一年他博士毕业,出了宿舍公寓楼就看见小姑娘盘了一个丸子头,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抓着手机在找什么。
毕业生行李很多,小姑娘只拉了一个行李箱,心想应该是一个小师妹。小师妹低着头,看着手机里的内容,时不时抬头寻找着什么。眼看就要路过他这边,就快要和他迎面相撞了,见她还是一直低着头,就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以免发生“撞人事件”。
其实当时也没什么,用萍水相逢这个词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小姑娘来问有没有看到一辆车,但是还没等到他说话,她接了一通电话就跑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礼貌的转身弯了下身说谢谢。
他本就沉默寡言,大学的时候更甚。从小师妹过来,面对面再到她最后跑开,他都一字未说。
也是一个十分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这种人用过路人来形容都有些牵强,都快要忘记了有这么个人。后来回家后的某一天,才得知她根本不是什么小师妹,和他同一届,那一天,她也是毕业。
原以为萍水相逢的最终结果还是萍水相逢。没想到后来在医院又遇见了她。小姑娘没有多大变化。午夜十二点多,寂静无声的医院里,她坐在椅子上跟他确认术前知情书的各项事宜。面庞被医用口罩遮住,眼下的乌青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先介绍了她的名字,接着是告知术后并发症。听到简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才把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联系起来。
术前知情完毕后,她被护士叫走,匆匆跑去手术室。头发规规矩矩的挽在脑后,白大褂的一角在她急匆匆的步伐的带领下微微掀起。当时无暇顾及,满脑子都是老先生的病情。现在想想,他和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很有缘分。
刚刚那么突然似乎是吓到了小姑娘,总之不急,来日方长。
从这天晚上之后,简一就有意识无意识的躲着祁珩。原因无他,总感觉现在与他相处,总有点微妙的暧昧和尴尬。却始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羞。还掩藏不住的,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慌张与无措。
虽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但姑娘的心动大都没有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将一颗已经怦然心动的情绪隐藏在害羞之后,虽然害羞,但还是会时不时拿出来品品,就像是小蝴蝶突然采到了花粉,小蜜蜂突然采到了花蜜,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让人憧憬向往。
那晚他说完那句话就驱车离开,简一想了一整晚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办。他说的话模棱两可,会错意便是自作多情,如果不会错意,那他问那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许如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望着餐盘里的食物发呆的简一。
“干嘛呢,思春呢?”
听到许如月的声音简一将思绪拉了回来:“你才思春呢!快吃饭,我还有病人。”
许如月不想戳破她,唏嘘了声就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饭菜,忙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了。吃了两口过后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今晚值夜班我帮你订吃的了啊,不用感激!”
“谢谢我的许大宝贝!”
“话说你这么多天没和你那个患者家属联系,人家也没找你?”
听见这话,简一才想起来刚刚她再次婉拒和祁珩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看,简一这个人没什么不好,就是表里不一的。哪怕内心里已经波涛汹涌,表面依旧可以装作无事的躲着祁珩。许如月瞥了瞥嘴,率先吃完饭离开了。
晚上值夜班,许如月把外卖拿了过来。这几天都是这样。祁珩找她她就说有约了。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珩了。有些许暧昧又有些许期待,这种状态最最惹人烦了。索性走为上策,逃离祁珩这个怪圈。
两个姑娘吃完饭就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简一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明天就是生日了。十一月二十二日,天蝎的尾巴冬天的脑袋,岁岁又岁岁啊。
不能休息太久,两人又要继续忙碌。打开门正要离开的许如月突然没了动作,简一有点好奇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动了,许如月猛然转了身抱住她:“生日快乐啊,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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