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突然陷入静谧,炉子里的火苗一窜一窜的,撩红了岳池的脸。
自己一个人无力改变这世道,每回下乡都无比沮丧和心酸,无事他一般是避免下乡的,何必自找不痛快呢,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回去当没来过吧,陈壅这小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呀。
岳池喝了口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吧,我好决定要不要吃完晚饭再回去。”
陈壅拉过凳子坐在岳池面前,粲然一笑:“我保证你会吃完晚饭、早饭和午饭。”
岳池散开腿随意的坐着,视死如归道:“好饭不怕多。”
陈壅一改之前的随意道:“我来这是觉得这两年城里闹的有些越来越不像话,借着林矾的事来避一避,也是想看着林矾这小子,别让他再搞出什么事来,他总觉得林伯伯偏心,没能送他去国外学习,就把林伯伯在家说的一些埋怨的话跟那些人说了,可是现在家里都困难,林伯伯能送一个儿子出国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吧,实话说,林矾的天分还是要差一些的,也不怪林伯伯不栽培他,这也得上面说了算啊。”
这番话与今日的粮库事件无关,却让岳池吃了定心丸,知道这个耿介的老同学并未因复杂的形势而有所改变。
岳池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变,当初还吓我们一跳,还以为你是报复林伯伯没收你做学生的事,才非得押着林矾到这荒凉落后的地儿来改造呢,其实你是护着他,如果是你不出手,指不定林矾现在还怎样呢。”
陈壅道:“林伯伯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之一,他没有收我却给我教诲极多,林矾现在大概也有些后悔了吧,他现在大概也明白了,林伯伯倒了,他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吧。
林伯伯现在怎么样了?工资恢复了没?”
“你走后不久,林伯伯也被下放到农场了。”
陈壅有些急道:“不是都查清楚了,林朗大哥学习生活都不错,没有受到什么限制吗?林伯伯也只是长时间联系不到儿子,担心才随口说了几句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那些人真是.......”
岳池严肃道:“你才离开几个月,就敢这样说话,看来村里的空气还是好很多呀,现在比你走的时候更乱了,之前还找点名目,现在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套上各种帽子然后就是写检查,下乡改造,甚至还有更毒辣的手段,依我看来,林伯伯现在下去还是好的,下面总比城里简单些,我们也能照应些,以后或许会更艰难呢。”
陈壅一脸正色,一扫刚才的颓唐失望之气,道:“那咱哥儿俩就把先把这小村子里的蛀虫清一清,让大家伙多一口吃的吧。”
岳池问:“粮库里的粮食真的被人挪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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