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姬云是来说正事的,也懒得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她走到跟前,睥睨着眼前人,眼神狠戾,
“这么多年?倒是我小瞧你了。”
月姨娘低头下头来,声音低柔,“二夫人,妾室不敢。”
“呵,不敢?我看你倒是很敢啊,都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她越过月姨娘走进室内。
室内极简,连个招呼主君的内堂都没有,放眼望去,只一张圆桌和一方床榻。
圆桌上也只有极简陋的茶水,连份摆盘都端不出来。
就这?还想和她斗?
“怎么?是不是觉得你儿子在将军府中的地位日渐巩固,就可以母凭子贵啊?”
看着月姨娘胆怯的瑟缩着,她满意的拿起桌上一只茶杯,斟满茶水,
“我警告你,你连一个妾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个通房,通房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成为将军府未来的侯爷?”
她将杯子举到月姨娘眼前,然后松开力道,瓷杯由于惯性坠地,发出一声脆响,“如果你想你们娘仨能够安稳的活着,就给我安分守己一点,对付你们娘仨,我有的是办法。”
等到人走后,月姨娘抱紧怀中的女儿,在心底暗暗细想,她不能再这么怯弱了,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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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疏瑾最后是被抬着出去的,修养了没几日,就又出门。
韵曲阁内
“你说什么?跳河自尽了?”曲卿若声调拔高,两条细长柳叶眉微蹙,眼底染上嗔怒。
原是想着隔天便来质问那舞娘,谁曾想一连几天都没有疏锦的消息,她不知使了多少银子往那将军府内递消息,都石沉大海。
她跟前站着的是个华衣裹身的女人,丰腴圆润,妆容是时下现行的娇容妆,轻摇着手中的蒲扇在两位姑娘间辗转,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曲姑娘,谁说不是呢?三天前还好好的,突然就想不开了,真是晦气。”
两人对望一眼,本想先诱着那舞娘说出幕后指使人是谁,若是软的不吃,便来硬的,抓去大牢里先赏那婆子几十板子,看她招是不招,却未曾想是这结局。
“我还指望着开张做生意呢?突然出了这桩子事,哪家贵女还敢到我这儿学跳舞?”
说话这人正是这间舞坊的管事,这几天,不时有官兵为这事进进出出,吓得整个京城的贵女都不敢再踏这韵曲阁一步。
她为这事是焦头烂额,操碎了心。
“你还说呢?你那跳舞的桩台经年失修,害得我家疏锦落湖,这笔帐还没找你算呢!”
“曲姑娘真是冤枉啊,这桩子我每月都会检查一遍的,我也不知怎会出现纰漏?”女人大惊失色,为证明桩台的牢固性,还特地上前晃了晃。
蔺疏锦抓住她话里的关键字,
“每月?”
一般的桩台建好可以维持好几年,若是每半年修检一次,应当是没太大问题的。
出了韵曲阁
“难道真的是做贼心虚,所以畏罪自杀了?”
曲卿若走在前面,四下张望,一双灵动的双眸恰好锁定在泊簪记前的青衫男子身上。
她笑意盈盈的将身后的人拉到跟前,伸出细指,冲店铺方向指了指,
“你看,丞相府小公子。”
蔺疏锦收敛思绪,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对方仿似心有灵犀般,正对上她投来的目光。
他穿着青衫常服,长发束冠,丰姿奇秀,带着与生俱来的的高贵清华,明明周遭便是来来往往的马车匹夫,四周仍有贩夫的吆喝声环伺,他站在人群里,仿似一幅画。
穆淮莞尔一笑,朝着两人走来,最后在蔺疏锦的目光中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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