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峰看着大姐也是满脸的疑惑,因为这个大姐有点不一样了。
到了黄昏才有一个牛车拉着棺材进了院子,一个一身黑衣服的老头安排着怎么往下抬棺材。
白云朵他们三个只要跪着烧纸就行,也不用起来干什么。
她现在头脑清晰了不少,这时候也能对上号了。
那个黑袄子的,指挥搬棺材的老头是祖父白建江白老爷子。
穿着缎子褂子,年纪稍微大点的是大伯白远山,因为她在镇上当账房,体面活,穿的好,所以容易看出来。
回来就坐在墙边木桩子上的,穿着青色粗布长袍的是二伯白远林,这人是典型的又懒又馋,本来木匠是个不错的手艺,可是他太懒了,活越干越差,村里都没啥人找他干活。
边上还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的男子,是堂哥白树刚,他刚接任了村里私塾先生,有些迂腐,很少管家里事,比较好面子,跟自己来往少,所以没办法评价什么。
听见声音,各个屋也都出来人了,上房里祖母袁氏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也跟着张罗事,小姑白梦娇这会回自己家做饭去了,不在这。
跟着袁氏出来的是一个穿戴艳丽的矮胖妇人,明明身材很差,却穿着水蓝色的长褙子,显得腿更短了,加上头上叮当环佩的,看着有些滑稽,当然跟这个办丧事的家庭更是格格不入。
白小草小声对白云朵道:“祖母后边的是大伯母,今天轮到大伯家做饭。”她不知道白云朵现在已经能想起来了,所以还是不住的提醒。
白云朵点点头,她对这个大伯母张凤莲张氏印象很深刻,脑子里不知觉的就接收到了关于她的一切。
大伯母张氏娘家是镇上的,大伯白远山之所以能去镇上当账房,那还是有这个大伯母娘家功劳的,所以这个大伯母在他们白家那是很有地位的,如果不是白远海过世,那以前每到轮到大伯母家做饭的时候,她和小草都要去帮忙的。
算起来,除了轮到四叔家做饭,她不用帮忙,剩下其实他们姐妹一直在干活。
刚才听妹妹说四婶娘家弟弟娶妻,他们前天就去了,因为离得远,要过几天能回来,这时候联系不方便,估计四叔那边都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至于小叔,被袁氏宠的没边的人,好事或许能回来,这丧事,他不回来也正常,本就没有人情味的人。
不过好在白云朵现在只要跪着烧纸就行,暂时不用起来说话,这样也容易适应。
这时候白老爷子他们把棺材放好了,白荷花很是有眼力见的给他们舀水洗手。
白老爷子边洗手边道:“今个多亏了福宝轩的老板慕公子,捐赠出来那么多上好的板材给棺材铺,让棺材铺老板把库房的好棺材低价卖给咱们,否则到了明天咱们也买不上棺材呢。”
大伯白远山接着说道:“可不是呢,要不今个还真买不到棺材了。不过这慕公子也是上辈子不积德,虽然有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一个病秧子,活到哪天还不一定呢。”
二伯白远林依着墙,像是没骨头似的,从兜里摸出来几个炒豆子,边吃边还带着笑容呢:“所以这人啊,有多大的福还真不一定,有的人身在福中没命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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