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我就死盯着黄狗,黄狗慵懒的睁开眼瞄我一眼,看着它的眼,它避开我的眼,借助煤油灯摇曳不定的光,我看见它眼眸一闪蓝幽幽的光,死盯着忽闪忽闪的白色蜡烛出神。
一条狗不应该有这种只会出现在人眼里的色彩,我心里一冷,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敢久看。鼻子却没来由的发酸,忍不住居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惊得黄狗骇然站起,冲我摇摇尾巴,伸出舌头来舔我的手。
浑身都冷,大黄的舌头的温热的,舔我的手,感觉湿漉漉的。越哭,越想哭,眼泪水止不住的流,想到老爸的好,想到奶奶的疼爱,我哭啊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老妈也从外面哭回来,最后我们娘俩抱在一起,顺势把大黄也抱住伤伤心心的大哭一场。
老妈是女强人,不服输,以往老爸是队长的时候,有人欺负我们,说我老爸黑心肝,说我老爸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人肉。我老妈袖子一撸,叉腰,对那些胡说八道的人一通骂,那些人只好夹起尾巴灰溜溜离开。
老妈抹了自己的眼泪,又抹去我的眼泪说:“好了,勇子咱不哭,等你爸爸奶奶上山了,我们该做啥还是做啥。”
“妈,我挑断脑袋那个人还会来,我要保护你。”说话我双手抱住老妈。
老妈被我的话感动,伸手抚摸我的头说:“傻孩子,没有那事,是你爸想不开上吊自杀的。”
我放开老妈的手质问道:“谁说的?难道就凭他上吊地方多出来两片土砖头?”土砖头在我们村里是用来砌墙的,是从田里机器起来的砖头,一片大概有十多斤。
老妈肯定的点头说:“警察检测之后排除了他杀的可能,确定是自杀。”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爸无缘无故会自杀,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嘴里怎么说,脑海浮现出老爸的样子,他勤勤恳恳一辈子,要说得罪人其实也没有得罪,都是那些饿肚子饿慌了,胡乱猜测心里对他有看法而已,的确不可能是他杀。
老妈还在解释说:“孩子,我给你说,你爸爸的确是自杀……”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不相信老爸会想不开自杀,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那么肯定就是我挑断死人脑袋这件事惹来的事,心里这样想,却不知道怎么说,嘴里机械的冒出的话是:“不,不是的。”我后退,后退,然后一个转身,冲进夜色中疯狂的跑。边跑,脑子里就在回想老爸出事前的音容笑貌,他脾性好,随和、无论对家里人,还是外人都笑嘻嘻的,只是在我读书之后,对我的态度稍微严厉了些,无论家里有多苦,他都笑意盈然,很少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要说愁眉苦脸还是我挑断死人脑袋之后才有了这种表现。
一定是他,是他害死了我老爸。
想到这,不由得再度想起挑断死人脑袋的情景,一袭冷风一个激灵,这才停住狂奔的脚步,猛然发现不知不觉跑到了茅草林。
茅草林空荡荡的,死人的尸体早就被弄走了,但我还是不敢前进一步,总觉得那个死人还在芭茅花下躺着,我一走过去,就会站起来问我要头。
老妈发疯般四处找我,我失魂落魄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她抱住我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我身上,但是我却感觉到疼,只听见老妈说:“收债的,你到底要啷个整?”
“妈,对不起……都是我太顽皮,给家里惹祸了。”老爸是老妈的天,老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奶奶是长辈,什么都懂,是家里的宝,偏偏两个最重要的人没了,我跟老妈顿时如面临世界末日一般,好在她很坚强也是我心目中的女强人,她在我心里多少有点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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