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那独眼大汉急了:“大当家的……”
“耳朵聋了吗?都给老子散了!”
独眼大汉张了张嘴,最终只得低下头,不甘地暗骂一句,然后扭头走了。
其他黄丛山贼众,也在骂骂咧咧中散开了。
……
自从大当家的杀了胡三魁,九箕山老匪们精神气回来了,他们知道,大当家的还是那个豪气冲天的过一刀。
他们的伙食也稍微改善了一些,当天吃上一丁点肉渣和骨头,之后也每日都有半碗干的。
但,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变好,巴山虎派了一百多人住在他们周围,时刻盯着他们。
秦川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改变目前的局面。
堂堂穿越者,要是死在土匪窝里的话,那也太憋屈了。
他想找一块地盘立足,边种田边打劫,发挥这些九箕山老匪的特长,做个专业的打劫人士,通过打劫不断积累实力。
打劫的对象,可以是明末那些蛀虫般的缙绅和皇亲国戚,也可以是那些四处劫掠的流寇。
甚至,可以是数次入关大肆掠夺的建奴。
对于入关后一路屠杀的建奴,没啥好说的,抢他娘的,再杀他娘的就是了。
在那之前,他得先摆脱巴山虎。
他杀了巴山虎的人,这地方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没等秦川想出个所以然,巴山虎就派人来传了几句话:十月初一取孟家庄,虎爷点名九箕山的人打头阵,夺孟家庄门楼。
巴山虎的人刚走,一个叫老黄的小老头,就咧着一嘴大黄牙傻笑:“大当家的,孟家门楼可打不得,俺是娄烦人,以前在孟家当过长工,他们家那座门楼可高着咧,那里边还有火器,没个两三百人命堆上去,决计打不下来,巴山虎让俺们去打门楼,是想让俺们去送死哩。”
罗大牛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明知巴山虎让咱们去送死,你还傻笑个啥?”
老黄依然憨憨笑着:“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三当家您莫要生气,老生气可不得长寿……”
“你他娘的才不长寿。”罗大牛又一脚踹过去。
老黄揉了揉屁股蛋,又咧着大黄牙憨笑:“俺娘可是活到七十三岁才死滴……”
“行了行了。”
秦川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那两人,道:“老黄,你说说看,娄烦孟家是个什么情况。”
“好咧。”
老黄咧着大黄牙讲了起来。
孟家是娄烦说一不二的大户,还跟介休范家是亲家,跟着范家行商几十年,家底殷实得很,但孟家庄的防卫也牢得很。
孟老爷练了支一百多人的乡勇,多是他们家矿山的矿工和佃户,庄上还有几十个护院,加上长工、青壮族人等等,能拿刀子的就有三百人左右,还没算上老幼妇孺之类的,而且娄烦巡检司的人也都是他们家的,平日里都住在庄上。
那座庄子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唯一出入的只有大门一条斜坡路,院墙高约两丈三尺,墙外挖有六尺深的壕沟,还修有两座望楼两座马面,防卫最牢的就是那座三丈多高,拢共两层的门楼,楼顶堆满礌石滚木,二楼开有八个箭孔,听说里边还有几杆火器。
打这样一座门楼,死个两百人都不一定拿得下来,巴山虎无非是想让他们去送死填人头罢了。
听完老黄的话,秦川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忽然抬头,望向地窝子门口一个负手而立装逼的书生。
那是他的军师,叫宋知庭,是这伙人里边智商比较正常的一个。
见秦川望他,宋知庭摇晃着脑袋,道:“依小生之见,大丈夫当能屈能伸,不计小节,临阵脱逃也未必不可。”
“巴山虎有三百匹快马,你两条腿怎么跑?”
秦川没好气说道,心想你他娘的好歹也是个军师,就不能拿点有建设性的建议吗?当初还是你个王八蛋建议来投的巴山虎。
眼见军师也不靠谱,秦川只得揉着脑门,皱眉思索。
逃是肯定逃不了的,三百匹快马的追杀,能把他这点人一个个全啃掉。
唯一的活路,只有打孟家庄。
最好是能把这次危机,转为良机,摆脱巴山虎,弄块地盘立足。
至于打孟家庄,绝不能莽,只能智取。
智取,智取……
思索良久后,秦川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军师,你可会水墨丹青?”
宋知庭抚着几根稀落的胡须,叹了一声:“小生当年便是沉迷于丹青之术,才没能金榜题名的。”
“好。”
秦川一拍大腿:“老黄,你去跟巴山虎的人说,只要给咱们一匹绸子,十匹快马,咱们这三十几条人,就能帮他拿下孟家门楼,不用他再往里边填人头。”
“好咧。”
老黄傻笑着出去了。
“大当家的,巴山虎不是怕咱们跑吗?肯给那十匹快马吗?”
“他肯给最好,就算不肯给,我也一样能带着你们拿下孟家门楼,甚至……咱们可以借这次机会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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