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其余人都站着,只有这位坐着呢。
“殷总旗,你觉得这件事,是否为大牛村的人所为啊?”
原本叽叽喳喳地声音,在知县老爷这句话出口以后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片刻后,一名老者顿时匍匐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向这位知县身边爬行着。
“老父母明鉴啊。我大牛村虽说在上水源处,可我们与小牛村,那是世代的姻亲。我们....我们怎会加害他们啊?”
老者的话顿时引起一阵骚乱。不少壮年汉子也纷纷跪倒在地,声援老者。另外一部分人,没有说话,但表情凝重,面色纠结。
暗中在一旁观察的王秉德不难辨认出,这些没有发声的人,便是小牛村的村民。因为除了不说话外,也只有他们,时不时地咳嗽一下。
“牛老啊,不是我这个知县昏庸无能。但眼下的情形,你也都看在眼里。你说说看?若非是有人投毒,不然小牛村上下百余口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咳嗽不止的症状?”
原本坐着的知县此时一边起身扶起老者,嘴里一边叹气说道。同时眼角不停地给身边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打着眼色。
“瘟疫的状态,他们没有。这是你们都看到的?难不成,你还想说这是鬼神作祟?”
“李大人所言不差。据我锦衣卫与刑房衙差勘察来看,虽无你们大牛村切实投毒的证据。但雨季刚过,今岁龙王爷不怎么赏饭吃。你们大牛村的庄稼,长势不喜。水源之争,或是动机。”
收到知县大人暗示的殷总旗连忙开口解释道。如若是一般情况,锦衣卫办事压根不需要费这般口舌,只要怀疑你有动机,便可直接拘捕拷问。
但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他们这一旗常驻慈溪县,多少还是要给知县老爷一点面子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拿人。这民怨可就都得这位知县来背了。
“大人冤枉呐。确如大人所言,今年这雨水降得不多。但我江浙,自古便是鱼米之乡。纵然今岁收成有亏,但加上往年的积蓄,总归是饿不死人。既然如此,我等缘何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啊。”
听完老者带着哭腔的话,在场众人不由的有陷入了短暂的尴尬。的确如老者所说,今年降雨减少,各村之间为用水一事,大大小小争斗繁多。但闹得最大的,也无非是两村人械斗。而水源问题,也只是起因,更多还是两村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
收成有亏,但却不会危及人的生命。按常理而言,也确实犯不着为此铤而走险。那问题就又绕回来了,这小牛村之人,为何集体出现这种不适之症。莫非真有鬼神作祟?
子不语怪力乱神。李姓知县一时间有点骑虎难下。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直接拿人。到时候激起民怨沸腾,自己今年的考评恐怕就只能下中,或者下上了。最轻也是平级调到某些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若是眼下这问题不找到根源,不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最后的结果,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周围村民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仿佛被油炸火烤的李知县陡然看到一旁的燕十七。脸色一喜。
“燕大人,你们百户所能人强将辈出。要不,这案子就交由你们百户所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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