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丹青忽然震惊于自己没有读过多少现代诗。
除了“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有的人活着……”,就没有有印象的了。
更没有读过什么现代情诗。
他从同学那里借到《泰戈尔诗选》,如痴如醉的看了起来。
后来又自己在书店里买了《普希金诗选》。也看了好几本国外经典。如《傲慢与偏见》,《茶花女》,《少年维特的烦恼》,《基督山伯爵》,《罪与罚》,《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
语言,原来可以组织得这么优美。
想象力如此丰富。诗歌里有无限的浪漫。思维再没有约束。
建构如此清晰。从宏观到微观,如同显微镜下的演示。
每个字从每个空间里射入,甚或还发生了折射……
每个地方都形成清晰的刻画。
每个人的内心,情感都得到如此细致的刻画。
“我”的心,需要做出描述,“他”的心,也是如此。
这在中国文学里,几乎没有。
他似乎被中国文学束缚得太久。需要换换另外的思维。
他第一次释放在西方文学里。
游历过的山河印象,过往经历,都在他脑海里。
他也开始写诗。模仿着写。
先是写普通的诗,很多事物都在他的感触里,也在他的刻画里,繁杂多样。他却只尽力保留那纯粹的高尚与优雅,对此进行抽象与概括。
二三个月下来,几个本子都写满了。
曾经有过的良好数理化训练,促使他完成对事物细节的细腻刻画。
他的全景分析能力,亦颇有起色。
后来他就写情诗,讴歌爱情。
没有小琴的日子,他丧失了灵魂。
半年下来,所有的空白,都来自于见不到小琴。
没有“四目相对,凝神相望”,就没有透彻心头的喜悦。
在可以看到小琴的日子里,在那最纯真最痴情之刻,在那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候,除了眼睛与心灵,他没有半个字去描述那种感觉,描述那就是爱情。
现在,经历了几重拍案惊奇浸淫的他,一片混浊之下,渐渐淡忘了那份与小琴的奇妙感觉。
可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去准确的描述爱情。
爱情是可以描述的。
他要把以前没有过的描述,加倍的写出来。
几个月下来,他的心里,已是多么苍白。
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自豪。
他需要重新建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他再次拥有他的自豪。
他曾经放任自己的思维,去学好数理化,那是他过去的自豪。
今天,他想放任自己的思维,去写好自己的情诗,重建属于自己的自豪。
他需要一个倾慕对象,来完成他的炽热诗篇。
现在,早已进入冬季,可他的心,是火热的。
他的身体,是炽热的。
理36班的班主任,是邹老师。
他从一中退休后,来复习班做专职班主任。
他的老婆邹师母,在复读部旁边的小铺子开了个小食堂。
有二三十个学生在那里吃饭。
小食堂有点小,仅仅两个八人桌子,最多可以坐下十六个人,其余的人,就必须站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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