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古柏堪堪退出三五米远站稳了脚步,却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在不远处响起,不由得心底一寒,连忙循声望去,就见高台前,一个士卒正在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而那脸和手都已经着了火——透着森然气息的幽幽绿火!
“咯哩!”
没有丝毫犹豫,阿古柏一声怒吼,调头就往高台下冲去,“叹唧咯哩……”
突围!
必须立刻突围!
“叹唧咯哩……”
一众亲卫护着阿古柏匆匆而去,传令兵也连忙传达起了突围命令,“叹唧咯哩……”
“啊啊……呃啊……”
可是,一众传令兵的声音旋即便被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嚎声淹没了,转瞬间,营地里已经绿光四起。
“全军推进!”
营外,眼见北蛮人营中火起,夏伯言立刻振臂高呼,“堵死辕门……”
“全军推进……堵死辕门……”
顿时,附和声四起,震动四野,“全军推进……堵死辕门……”
堵死辕门!
绝对不给蛮子的骑兵留下加速的空间!
否则,此战依旧胜负难料!
“啊啊……呃啊……”
营中,火势迅速蔓延,凄厉的惨嚎声不绝于耳。
“吱呀……”
辕门被迅速拉开,北蛮人仓惶而出,如炸了窝的蚂蚁。
“杀啊……杀啊……”
疾冲而来的大黎将士纷纷怒吼着挥刀杀来,顿时便与仓惶而出的北蛮人杀成一团。
一时间,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好似就连那茫茫的风雪都为之一滞。
大黎将士不敢退!
一退,北蛮人的铁骑就会冲出来,战事将更会加艰难。
北蛮人必须冲出去!
营地里已经火光四起,很快就会化作人间炼狱,若冲不出去,就会被烧成焦炭。
于是,两军狭路相逢,杀得血光四溅。
“杀啊……杀啊……”
“哇啦……哇啦……”
“啊啊啊啊……呃啊呃啊……”
风雪茫茫,夜色沉沉,北蛮人后军大营辕门外喊杀声整震天,血肉横飞,一场殊死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辕门右侧,韩庭虎和苟富贵所部两百余人好似一个巨大的楔子,正在一点一点地斜着像中央楔去;左侧,武安国麾下一部两百余人也在两个将领的带领下以同样的阵型向中央挤压着;中央位置,夏伯言所部六百余人尽出,好似一个大铁锥奋力地向辕门顶去,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但那大铁锥依旧在缓缓地向前推进着。
堵死辕门!
两个楔子自侧面横锁,一个大铁锥自正面硬顶,三者相互依托,已有堵死辕门的迹象了。
辕门前地势狭窄,不过千余将士加入战斗,已经拥挤不堪了。李汗青、武安国各率所部剩余将士在后押阵,随时准备增援。
“哇啦……哇啦……”
已经冲出辕门的北蛮人怒吼着,拼命厮杀,奈何,在三面夹击之下根本就无力招架,被死死地堵在了一块狭窄的三角地带上,而且,那三角地带还在被不断地压缩。
“啊啊……呃啊……”
辕门里已然烟火翻腾,惨嚎声震天。
人燃了,帐篷燃了,辎重燃了……有人仓惶奔逃,有人哀嚎倒地,还有绿色的火人在惨嚎着四处乱撞。
一众北蛮铁骑匆匆向辕门,却发现辕门里已经挤满了人,已经将辕门死死地堵住了。
“哇啦……哇啦……”
一众铁骑又惊又怒,都火烧屁股了,前面的混蛋还在磨蹭什么!
“哇啦……哇啦……”
前面的人也很恼火。
他们哪里又想磨蹭呢?
奈何,他们前面的路同样也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此路不通!
有见机快的连忙高叫起来,“啸呶……咯哩啸呶……”
闻言,一众铁骑纷纷反应了过来,连忙调转马头就往辕门左侧冲去。
既然辕门走不通,那就从寨墙走吧!
寨墙是六尺来高的木栅栏,外面虽然有防备敌人劫营的拒马鹿砦,却阻止不了人马俱披铁甲的北蛮重骑。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队铁骑冲到辕门左侧十余丈外的木栅栏前挥刀便砍,木屑四溅。
“啪哒啪哒……”
可是,就在此时,栅栏外匆匆驶来两骑,正是姚兴霸和侯近山,两人往栅栏里一看,连忙收缰勒马。
“狗日的!”
姚兴霸一声怒骂,张弓搭箭,一手拈三箭,弓如满月。
“嘘嘘……嘘嘘……”
侯近山迅速抬手掩嘴,打起了呼哨来,哨声尖厉刺耳。
“李汗青,立刻增援……”
哨声传来,坐镇辕门前的夏伯言当机立断。
狗急跳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自然早有安排。
“跟我走!”
闻言,李汗青一声怒吼,调转马头循着哨声就冲了过去。
“啪哒啪哒……”
王东壁和薛涛所部匆匆跟上,士气高昂。
眼看辕门已经被堵死,关门打狗的计划已经成功在望,他们又岂能让北蛮人轻易地冲出来?
可是,困兽犹斗,何况身处绝境的北蛮铁骑?
“咻咻……咻咻……”
木栅栏前,姚兴霸的箭尚未离弦,已有数支尺余长的标枪如飞蝗般自栅栏里扑面而来。
“嘣……”
姚兴霸慌忙松开紧绷的弓弦,翻身就往马下滚去。
“嘘嘘……”
侯近山已打马远去,依旧哨声不绝。
“噗噗噗噗……”
“希津津……”
血光飞溅,战马哀鸣着往地上栽去。
“嘭……”
一块三五米宽的栅栏轰然倒地,人马具披铁甲的北蛮重骑横冲直闯而出,全然不顾栅栏外的拒马鹿砦。
“杀……”
姚兴霸连忙从马尸后跳起,一扬刀就要冲上去。
“杀啊……”
陡地,一声暴喝响起,李汗青已经策马扬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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