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渐有秋天该有的凉意,还有蝉鸣阵阵,舒爽而惬意。
张天生此时很紧张,因为身边此时正坐着一个姑娘。
那是清净观观主的亲传弟子,当代小辈们的大师姐,林清静。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静会突然邀请自己到这样的地方。
现在,张天生身处山尖上,天上的月亮很大,比在山下看要大出许多倍,风也很大,同样要比山下大好多倍。
身边只有一个人,她正坐着,月下的银辉洒在她的身上,照得她的脸儿更加无暇,她是抬着头的,眼中有反射出的月辉。
张天生没有说话,是对方邀请他来的,所以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可看上去对方好像没有说话的意思?
那便这样就好,他想。
“本来有许多话想说,可真到了这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温雅的姑娘轻轻开口,吐气如兰。
“那就不说好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张天生说。
“不行,既然把你邀请到这里来,总要给你些交代。”清静转过头来,恰巧与张天生对视上。
后者急忙闪避,也忘了自己曾下决心绝不再闪避他人目光,不知怎的,明明有凉风拂面,还是觉得自己面皮发烫。
“那......你说。”
“你为什么总是要躲避我的眼睛?”林清静道。
“我......习惯吧。”张天生说。
林清静吐出口气来,听起来像是轻笑了一下,道:“不太好的习惯。”
“是。”
张天生抬起眼来,陪着林清静一起盯着月亮。
“谢谢你救我一次。”林清静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绳编织的平安结,递给张天生,“这个送你。”
张天生一愣,看着那平安结不知所措,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我......”
“收着!”林清静看出身边少年的局促,强行将那平安结塞到张天生怀里,接着道,“本来呀,这个东西有两个,我一个,我师父一个,现在,我把我的送给你啦!”林清静似乎很开心,平日里温静文雅的她说起话来竟带着些俏皮的意思。
张天生却更加局促,受赠的东西越珍贵,就会令他越不舒服,那平安结到了他手里好像变成了烫手的烤红薯,赶紧又要塞回到林清静的手里,一边道:“那我更不能收了!”
只可惜,没有如愿。
林清静的眼神真的很干净,她的眼睛很大,映着月光,像是有水在其中流转,几缕青丝被风吹到脸上,更添一丝朦胧美感,更重要的是,她就那样盯着张天生的眼,坚定不移。
很快,张天生就败下阵来,悻悻然收回那平安结,也收回了眼神。
果然,还是不能坚定起来。
“那我就收了。”张天生道,“如果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要来找我,如果我可以帮得上的话,我一定会帮你!”
“好。”林清静笑逐颜开,眼睛眯成一个月牙。
“其实我......以前是个乞丐。”张天生看着月亮,感受着身边的人儿,心不在焉。
“嗯?”林清静似乎很惊讶,不可置信一般。
“这事你先不要和别人说,老头不让。”
“老头?”林清静疑惑,不过转而恍然,“哦!”
她又轻笑起来,今夜的她,比往常要更开心些。
“怎么了?”张天生觉察到清静有些怪。
“没怎么,你继续说。”
“我从不敢和人对视,原因是经常会有人因我直视他们的眼睛而打我。”张天生很平静,对那些他早已习以为常,就算再回忆起,也只是平平静静,“其实我并没有冒犯他们的意思,或许他们觉得我眼睛脏吧?”
“于是我就不太愿意看别人的眼睛,总会有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林清静沉默着,半晌,才发觉旁边的人已经不再说话,转过头去,问:“说完了?”
“啊,说完了。”
“也太短了吧!”清静不满道。
“什么短?”
“我还以为你能多讲讲你的身世什么的。”林清静说。
“乞丐而已,有什么好讲的。”张天生摆摆手,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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