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宜一向怕顾斐,听闻她这么说,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满心开始盘算该如何救下江氏。
只要有江氏在,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她还没嫁人,还必须要江氏为她打点谋划啊!若是江氏害死宋氏这件事坐实了,那日后顾恒钧对江氏的儿女又怎会正眼相待?自然是要多看不上就多看不上。
男人大抵都不会喜欢那种心思弯绕表面委屈实则狠毒的女儿,就好比现在的顾恒钧,简直是恨毒了江氏。
等江氏在醒来时,已经离开织碧园了。她在去山下庄子里的驴车上,周身没有包袱细软,连头上的钗环和耳环也都不见了,腕子上一金一玉的镯子不知被谁撸了下去,自己穿着粗布麻衣,醒来就在颠簸的车上了。
顾恒钧根本不在意她是被吓死了还是晕过去了,只想着赶紧把她处理了。可顾以洲有句话说的明白,无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可她为顾家生儿育女了是确实发生的,两个男丁一个姑娘,这是为顾家开枝散叶了,绝不可就这样处死她。
况且杀了她后难免此事会传出去几分。顾家的妾室杀了另一个妾室,多年以后还想杀伯爵千金,这等事可最适合百姓们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再被言官御史参上个治家不严的罪,那付氏现在被禁足的事怕都会被人捅出来。
到时候皇上知道了自己一手撮合的亲事,却害得顾家乌烟瘴气,心里能受得了?
顾恒钧气急败坏下什么也不思考,但是顾斐是聪明人,她将杀了江氏的利弊都放在了明面儿上同顾恒钧说。别人的话顾恒钧不以为然,但这长姐的话他必然要听,谁都可能害他,就自己这位姐姐绝对是向着他的。
“她手上沾着人命,我还得为她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顾恒钧颓废的捶着脑袋,狠狠的捶了一把大腿:“真是悔不当初,那年要是仔细查一查,或许能发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让宋氏刚生下女儿没几年就糟了江氏那恶妇的毒手!”
现在说这些可太晚了。
顾斐看着失魂落魄的弟弟,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好受,可比起宋氏死是江氏害的,他更难受的可能这么些年对江氏的好全搭给了白眼狼,原来他十分相信的那个人竟然是搅合着后院众事的真凶。
“想杀她也容易,把她打发到庄子里,过个三月半载的,勒死也就成了,既不会传出去,又没多少人知道,死的不是咱们顾家地界,有怨气她也撒不到我们头上。”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杀不了,那留在家里到底说不通,别狗急跳墙做了什么危害咱们的举动,不如捆起来送到庄子里头好。”
顾斐见自己这二弟终于开窍了,还算欣慰的露出了一点笑意:“行了,这么多年过去,蓉烟也算是沉冤得雪了,来日在家祠里给她的排位也放上吧,虽是个妾室不该给她添位置,但她到底是个可怜人,想必咱们顾家的祖宗愿意接纳她,别让她成了无处依靠的野鬼。”
话说到此处,顾斐的言语已经有了几分哽咽。
这些事顾湘宜并不知情,她因为身子不好的缘故,所以早早的回了禾吟居服药。虽没亲自在场,但她甚至顾恒钧这次绝不会轻易放过江如画,说白了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并且再也不能在顾家的地界兴风作浪了。
又解决了碍事的,现在可以一心一意的想着为家人复仇了。顾湘宜放下药碗,眸子深邃冰冷锐利,如无风吹过的深潭一般,让人不敢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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