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石榴,顾恒钧的话里多了几分责备:“要不是看在你从小跟在宋娘子身边,又伺候六丫头多年的份儿上,今儿我非打死了你!为人婢子的怎么可以胡乱揣测?要是湘姐儿因你一时想法而出了什么意外,你看你几条命抵得起!”
那碗真正被下了毒的汤药已经洒的没了踪迹,再测也测不出来什么了,石榴咬紧了下唇,自知没有证据,只能一声不吭。姑娘还没醒来,危机四伏的禾吟居内,她一定不能离开!
易景枭说:“不论顾伯爷如何信任您的妾室,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的妾室人品堪忧,从始至终我就这一句话,若是顾伯爷还不擦亮眼睛,那曾经的祸事便会再重演一遍。”
“祸事?什么祸事?”顾恒钧不悦的看向他:“你一个外人,为何要插手我顾家的事?”
“我是外人不错,但也正是因为我是外人,才能告知您看清江氏的真面孔,您可以好生调查一番她毒害六姑娘的真相,可能比你所想的还要精彩。”
江如画面色一紧,眯起眼睛看易景枭,心中忐忑的像‘会不会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可能!无凭无据的,当年的物证人证早就寻不到了他一个外人能知道个什么?哪怕是顾湘宜都没说查出来什么,他不可能知道哪些事的。
于是她哭声更厉:“伯爷您瞧啊!婢妾这么些年在伯府之中,哪里敢做错一件事?日日谨小慎微,不承想还是被人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你算个什么东西?”圥茶可不像自己世子那般,说话还要顾及顾恒钧的面子:“你的事我敬德公府多少也知道些,一个唱曲的还自认为多清高呢,我们世子就是瞧不惯你那惺惺作态的样儿,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惹得世子对付你不成?把顾伯爷骗的团团转,你可别当人人都那么好骗!”
“住嘴,胡言乱语个什么?”易景枭呵斥道。
但那呵斥也不过是表面上罢了,他心里的想法是‘说得好!骂得对!这些话我没办法说,因为要顾着顾易两家,可圥茶一个下人说话就用不着小心翼翼了!’
果然,顾恒钧听后便怒了:“世子,我是你的长辈,平日里也是贤侄贤侄的称呼你,怎的你手下的下属如此无礼?好了,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众人谁也不愿后退一步时,顾湘宜缓缓醒来,入目便是新换不久的床帐子,微微侧头便是易景枭的背影。
他虽身形颀长,但却格外的让人有安全感。恰巧他转过头来,那双眼又黑又亮,好似有皎洁月光,也有舒朗的星子在里面。
“你醒了?”他张口问。
顾湘宜不自然的感觉脸上好像火热了起来,但旁人只当她是起烧所致。将被子蒙到了脸上,她只露出了一双眼来,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石榴不放心你的安危,我来看看你。”易景枭心中有好些关切的话,可顾湘宜的老子在旁边站着呢,他不傻。
顾恒钧将他挤到了一边,出声问道:“湘儿,你还好吗?”
“我还好。”顾湘宜因发烧,声音很讨人心疼,眼圈湿漉漉的,微红带水,看着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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