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箭射入车内,只听一声惨叫,驾车的马有些受惊,撒开蹄子就往前跑,而车旁的侍从慌乱之中扯住缰绳,逼迫马车停下,车内还有人喊:“中箭了!袁公公中箭了!”
顾湘宜和季棠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寻找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屋檐之后一个黑衣人影匆匆而过,那身形看起来格外熟悉。
好像那天夜里见到的那男子。
心中一时间酸涩不已,顾湘宜此刻已认定了那男子的真实身份,泪水不自觉溢出了眼眶,滚烫的热泪砸在了季棠手背上。
他慌张道:“怎么了?这是被吓着了?”
“没事。”顾湘宜抬手拭去了眼泪,又看向马车的方向。
袁东貌似没死,只是射中了胳膊,有马车挡帘挡着怕是剑术再高超的人也无法准确命中心口。
整个人被从马车里抬了出来,他疼的满口脏话,还尖着嗓子吼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抓刺客!抓刺客去啊!快把我运走!停在这儿是给人当靶子呢吗?”
后头轿子赶紧过来,袁东被送入轿子内,接着急急的往宫里去。
顾湘宜看清了,那箭扎在袁东的左臂之上,再偏一点便是心口的位置,可见射箭箭术的高超和对袁东的恨意。
转头看向季棠,顾湘宜说:“谢谢你伸手搭救了我。”
季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表面的云淡风轻之下,藏着的是旁人想不到的故事。他没过多追问,只说:“宫中内侍出门,后面不许人追,别人都称他为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一把手,为人狠辣做事不留情面,要是发现了你,怕是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湘宜感激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日后定去找你,当面再次致谢。”
接着她不顾季棠再说什么,带着石榴就去追那黑影。
可是上面的人早已经跑了,大白天的别说是黑影,就是连件衣裳都没找到。
听闻此事后,易景枭彻底慌了神,来到给宁夙安置的院子里,一推开门整个人松了口气,就像是脊骨被抽掉了一半,泄了气往后倒着,被禅矜稳稳扶住。
“你怎么没死在那阉人手上!”他气愤道:“我同你说过多次,报仇的事日后一步步来,急个什么?仇人还能比你先死一步不成?你偏不听,要是适才被抓起来,你可就完了!”
此刻的宁夙换下了黑衣,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棉袍,外面是云青色的斗篷,穿在他身瞧着温润如玉,一点也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他的瞳仁是纯粹的黑,如同上好的墨玉一般熠熠生辉,剑眉英挺,紧抿的唇显得有几分薄寒。
只是眼下深深乌青,和消瘦的面庞让人瞧着心中酸涩不已。
他苦笑道:“若是知道宁家会有这么一天,我也不至于为那狗皇帝卖命这么多年,早在圣旨上说要让小初嫁进业王府时我就该明白。”
知道旧友心中难过,易景枭将剩下训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拍了拍宁夙的肩:“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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