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芦细盐两车,每车三石,一石值银六两,计三十六两。
领南茶砖一车,每车六担,每担值银三两,计十八两。
长治精铁两车,每车三百斤,百斤值银四两,计二十四两。
粮食四车,每车三石,一石值银一两,计十二两。
……
三十六,十八,二十四,一二……
方景楠掰着指头在那数着,就在山丘不远的一处凹地,排列着九辆车马,上面装满了各类货物。
经过一翻谈判,他们用四分之一的货物买了个平安过路。这个结果大家都能接受,毕竟钱麻子等人也不是真的放心方景楠,损失了这些,把货物卖到凉城去,多少也还能保个不亏。
“唔,合计九十两,也就够买两匹战马,太少了!”方景楠托着下巴低喃着。这是在边地的价钱,如果拉到鞑子那去,会翻几倍。
孟铁柱惊道:“九十两还不多么,够我十年的粮饷了。”
方景楠道:“对个人来说是不少,可若要养一大家子就不够了,我看张守仁张爷的车队,一次也只是拉这么多。”
孟铁柱道:“你好好的,算计张爷拉多少货干啥?”
方景楠嘿嘿笑道:“把这收入算清楚了,以后若是缺人时,找他聊起来心里也有个数呀。”
孟铁柱手一指道:“难道你打算……”
方景楠拍开他的手道:“打算啥啊打算,以后的事早着呢,走吧,这地方已经暴露了,我们挪个窝,继续守株待兔。”
这次出来‘干活’,方景楠和陈有富说好的时间是一个月,现在过了小十天,给返程算上十天,他们还有十天的狩猎时间。
由于钱麻子的马受了伤,留下的这九辆车都没有挽马,那些受了伤的马也被他们带走了,就算不能拉车,宰了吃肉也是好的。
好在方景楠他们马不少,战马客串拉一下马车也是行的。一马一车可拉三石货物,这是明朝最常见的单人马车,据说还有双马和四马的马车,但很少见。
马是有了,赶车的人缺了很多,陈山河他们虽不精通,但只要距离别太远,多少能赶一下,方景楠却是连坐都没坐过。
好在方景楠之前琢磨的二号位置也不算太远,离这六里多,算是岱海的中间部位。众人来回跑了两趟,方景楠更是拉着马车,步行走了六里多路,终是把马车转移到了预定位置。
“呼……不行,肉都吃不饱,浑身没劲。”
方景楠躺在草地上休息,老规矩,其它四人开始挖坑,细致地洒着巴豆粉。有了一次成功经历,四人士气大涨,弄得飞快。
一翻弄罢,天也暗了下来,众人吃过面饼肉干,准备休息。
晚上很冷,连铺带盖了两层大被袄,方景楠还是觉得有些冷,他不得轻叹,这年头跑行商做生意还真是很苦。
至于说点火取暖,那是不敢的。草原上点一堆火,五里外都能看见,方景楠又想起之前提过的那个煤炉子,他觉得回头很有必要做出来,就算不对外贩卖,行军的时候捎上几个,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思来想去的,方景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感觉没睡一会儿,他被人推醒。
“方兄,有情况。”
方景楠一睁眼,繁星满天,不由奇道:“大晚上的能有啥情况,啊,遇到狼群了?”
“这年月,有狼群也要被人吃光,”陈山河指了指前方道:“是有人来了!”
“啥?有人?”方景楠大吃一惊。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患有夜盲症,他们这伙人里,除了陈山河,连孟铁柱他们三个都是,不点火把的情况下,什么都看不见。
方景楠曾经好奇的找孟铁柱测试过,就算点了火把,他也只能看见周围五六米的景物。所以两军对阵,夜袭这种事几乎不存在。
方景楠顺着陈山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大约两里外,有两个火把的光芒在来回移动。
又观察了一会儿,方景楠奇怪道:“他们不像是赶路,一步三停,走来又返去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陈山河道:“是的,我已经盯很久了。”
“能搞定么?”方景楠问道。
陈山河轻笑道:“大晚上点着火把这么走,就是找死!”
“会不会有埋伏?”方景楠这话一说出口,自己就先笑了,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铁柱他们在这等着,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都没有骑马,把甲披好,背着强弓手拿绣春刀,朝火亮处悄悄摸了过去。
靠近到五十米开外,两人停了下来,这儿方景楠已能看清来人,那是两个汉人,看着并不精壮,一手打着火把,一手牵着战马,身上衣着破旧,只披了件棉甲,走的不快。
陈山河轻声道:“我先射一个,然后再冲上去拿住另一个,怎样?”
方景楠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急,你先拿弓瞄准着,我探探话。”
跟着方景楠悄悄换了个方位,在离陈山河五米外,突然大喝道:“别动,举起……呃,干什么的?”
寂静的晚上,突然听到这声大喝,是个人都得吓尿,两人先是一惊,跟着却是满脸喜色道:“是好汉吗?我们是来入伙的!”
……
方景楠头上冒出三个问号,“入伙?”
“是的,我叫赵大壮,他是我弟赵二,之前在长治县衙当的班头,今日正巧给钱麻子当护卫,见得好汉们英雄了得……”
“停,打住,”方景楠打断道:“你俩是县衙的班头,要来入伙当个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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